慕瞳冷笑,这么快就出现了,陈林泽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没用的东西!带下去吧!”陈林泽的声音依旧清润,一身月白色的武衣,带着几分出尘。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几声凌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声音由大渐小直到消失,牢房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慕瞳缩在角落里,也不出声,静静的待着。陈林泽眉头微觑,他没有时间在这耗,眼里划过阴狠,破坏了那一身的出尘。
“林泽,你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慕瞳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和怀念,还有那不易察觉的伤痛。
陈林泽眼里划过茫然,对于这些无聊的事,他向来不记得,也没有必要记得。
慕瞳面容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低笑着说“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你啊,想着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仕途。”若有半分顾忌他们之间的情谊,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慕瞳,告诉我慕大将军那批精锐的军队到底在哪?”陈林泽的耐心已经耗尽,若是她再不说,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陈林泽,你当初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我爹手下的那批精锐的军队?”慕瞳不死心的问道,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是她需要亲耳听到他说出来。
“呵呵呵,小姐还真是不死心呢,阿泽,你不妨就告诉小姐吧。”声音娇俏,带着嘲讽和得意,这是慕瞳曾今最信任的丫鬟娇儿,也是她爹的死对头的私生女姚挽雪。
陈林泽一回头见姚挽雪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走上前,面容上带着怜惜,柔声说道“怎么过来了?这里脏的很。”
“我就来瞧瞧嘛,这么晚了你都没回来,我担心你。”姚挽雪撒着娇,对着他讨好的说。
陈林泽目光里满是情谊,搂着她的腰肢,笑着说“我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既然来了,就跟着一起吧。”
一起?慕瞳茫然的抬头,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声,是姚挽雪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身上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好似散架了一般摊在地上,动一下都痛的生不如死。
“娇儿别怕,阿泽在这呢,别怕。”陈林泽柔声哄着怀里被吓的发抖的姚挽雪,目光狠狠的看向地上的慕瞳,对着身后的家仆说“既然她什么都不肯说,直接吊死,扔到乱葬岗去吧!”说完搂着姚挽雪就要往外走。
姚挽雪低声说了什么,陈林泽有些不同意,却架不住她一直娇柔的哀求,还是同意了下来,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慕瞳感觉牢里就剩下她一个人时,开口说道“娇儿,我对你不好吗?”
姚挽雪摇晃着腰肢走了过来,完全没有了在陈林泽面前的娇柔,蹲下身子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满身污渍的慕瞳,缓缓说道“小姐对娇儿当然好了,从来不把娇儿当下人看待,不管是吃的穿的都想着娇儿。”说完低声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甘和狠,“可是娇儿不想一直做下人!娇儿想做主子!自从娇儿知道自己是尚书的女儿之后,这颗心就活了起来。”
“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赏花灯的时候碰到阿泽吗?呵呵呵,那是娇儿的主意。”
慕瞳听着她的话,双手收紧,紧紧的抓着地上的干草,即便被草梗刺穿掌心的皮肉。那年她刚回到皇城,听娇儿说皇城里的花灯很好看,于是晚上就偷偷的跑了出去,紧接着在回家的途中,便就碰到了陈林泽。一眼入心间,再无他人。
“小姐,别怪娇儿心狠,娇儿想往上走,虽然小姐一直对娇儿很好,但是娇儿的爹爹却是跟将军道不同的。小姐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小姐说不管以后怎样,小姐都会护着娇儿的。如今,小姐就是护着娇儿了。”姚挽雪声音轻柔,一如还是慕瞳的丫鬟一般,声音柔弱,不敢大声说话。
慕瞳浑身颤抖,忍着身上的疼痛,手臂一抬,狠狠的抓住了姚挽雪的手臂,手上青筋蹦起,声音凄厉的质问“你还有没有心!姚挽雪!你有没有心啊!”当初姚挽雪卖身葬母,她伸手将她救了下来,便一直带在身边,对她极好,没想到竟是救回来一只白眼狼!
姚挽雪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嘴角带着笑说“小姐,娇儿这也是在帮你啊,慕大将军早已战死沙场,徒留你一人,我这也是为了让你们父女团聚啊。你该感谢我才是!”
“你闭嘴!”慕瞳厉声斥道,血顺着嘴角缓缓滑落,身子越发虚软无力。
姚挽雪眉头一挑,冷笑着说“慕瞳,刚刚阿泽可是说了,即便你不说那军队所在何处,也是必死无疑了,不如说出来,也算是为自己在底下造福了!”
“无耻!”慕瞳早已空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姚挽雪,虽然不是看着她的脸,但还是让姚挽雪后颈一凉。
“不说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知道在哪,没有那军队,阿泽一样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姚挽雪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小姐可想知道慕大将军是如何战死在边关的?”
慕瞳张了张嘴,却只有鲜血从嘴里流出,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耳边却响起了爹爹的声音。
“瞳儿,若是有天爹爹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爹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你能一生平安。”
姚挽雪不屑的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慕瞳,站起了身子走了出去。慕瞳空洞的双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间好似突然能看见了一般,见到几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白晃晃的东西。
爹,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不听你的话,只是这一世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