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南方已经开始渐渐泛绿,北方依然是大雪皑皑。
北方一座不太高的山,山下只有四五户人家和一个不太大的酒馆,这个时节只有几个上山打猎的猎户才会光顾,偶尔在酒馆喝口酒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但是今天六张桌子居然五张坐着人,这不寻常的情况,老板娘和刚刚满月的孩子早就躲得不知去向,只有老板坐在柜台前面战战兢兢。
入门左手边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华衣妇人,身后站着两个佩剑的奴婢,桌子上有四个菜,妇人却是不动筷子,反复玩弄着手上的发簪,看起来有些烦躁。
居中是个络腮胡子的大和尚,旁边斜靠着一个权杖,一大壶酒,一碗肉,五桌人只有他在尽情吃喝,一口肉就一口酒,吃得不亦乐乎,竟是个酒肉和尚。
靠近柜台的一侧则坐着一位老叟,自带一个酒葫芦,点了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近门的位置则坐着一位二十余岁的翩翩公子,拿一铜笛,只点了一壶茶。
右边靠窗的位置是一对年轻夫妇,少妇佩剑,男子却似没有带兵器,带着一个三四岁的男童,点了些饭菜和茶酒,少妇在喂男童吃饭,而男子只穿单衣,外衫套在孩子身上,看起来是这里面最正常的一桌。
几桌人竟是都穿着不厚的衣服,门口拴着几匹马,应是从南边刚刚一路赶来,几桌人毫无交流,看起来就像互相不认识也互相没兴趣,但是酒馆老板看起来对这些不速之客还是掐着一把汗,希望各位早点结账离开的样子。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靠近柜台的老叟突然说了一句:“来了”,看似自言自语,华衣妇人则动了,手中的簪子突然飞出,竟是打向年轻夫妇的孩子,就在簪子飞出的瞬间,少妇伸出筷子点了点,簪子瞬间从空中落下。大和尚的权杖横扫着向男童打来,这一仗扫出似有千斤之力,却被男童的父亲一掌将面前的酒桌打出挡下,权杖扫在酒桌上,把酒桌打得稀烂,却无法继续施力。
老叟和翩翩公子还没动,男童父亲就已经微笑开口:“有劳童叟照欺张老前辈,酒肉活佛金胡子,铜笛杀手马公子,双簪无情谢二娘一路追赶我们一家三口至此,听马蹄声还有不下二十位援手,是不想给我们留下一丝活路么。”
“二少爷多虑了,若把七子交由我们处置,大少爷说过不动您与尊夫人”铜笛杀手笑道:“还请二少爷不要让我们为难。”
“让我们夫妻留下孩子独活,姓马的你说话可是用屁股在放气不成?”少妇抢先答道:“今日就算我一家三口逃不出这一劫,你们今天也会葬身于此”,说罢拔出随身佩剑直刺铜笛杀手的咽喉,铜笛杀手怒道:“大少爷说了,如若不从,皆杀之,你们不要敬酒不吃!”
少妇人不再废话,又刺出三剑,十余招过后,铜笛杀手竟不是敌手,遂大惊道:“二夫人剑术如此了得,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剑法”,少妇人不理,继续攻之,虽力道不足,但是剑法精妙,铜笛杀手再有十招之余已不敌,这时候老叟拿起酒壶一拍,酒柱像暗器一下射出来,却不是打向少妇,依然是奔着男童而去。
男童的父亲也动了,袖中两道惊鸿飞出,一道打断酒柱,一道直取老叟双目,老头躬身一躲,飞鸿直打入老叟背后的酒柜。谢二娘以及两个奴婢和金胡子也同时出手,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已到酒馆外,砰的一声把酒馆的外墙撞出一个大洞,队伍前面三人已飞身下马,站在屋内。
居中一人二三十岁,一身黑甲,面容孤傲,右边一佩剑女子,素脸素颜,毫不起眼,左边一白发无须老者,面孔也苍白,一脸诡异阴柔之气。三人到场,场内所有人都停了手,除了青年夫妇和男童,以及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酒馆掌柜,剩下数人都躬身走到三人身后,场面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