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彦和林思诺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荣彦给她递过来两次水袋让她喝水。此刻,看着太阳的方向应该已是中午,太阳当头照着让人更觉疲乏,林思诺觉得她现在极累极饿,她觉得自己抬起的脚步好似在飘,她好像要昏厥。而这种感觉涌上心头的下一秒,在她真的就要倒下去的时候,她被人稳稳地抱住,林思诺抬眸看到了一张向前方看的男人脸,帅气的明星脸,且还带着刚毅,是荣彦在她要倒下去的那一刻抱起了她。林思诺看着这张脸的同时想下要来自己继续走,但她已然是身上软的没有力气了,她就闭上眼睛任由那男人公主抱的抱着她走,她想她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才可以自己继续走路。
又走了一段时间,抱着她的那个男人脚步停住,林思诺睁开眼睛,先看到那男人的胸膛到脖颈,然后她转头看向另一侧,她看见山涧里的一条小溪,林思诺顿时有些小激动,她挣了下抱着他的胳膊,那双抱着她的胳膊把她放在地上,林思诺解下肩上披着的大氅转身递给身后的人。然后,她身体有点晃悠着小跑过去,蹲在溪边,林思诺用手捧了溪水洗脸,还汲取了一些送入口中,很清爽,这是天然无污染的水,接着她又好好洗了脸,洗去疲惫和尘埃,洗完她觉得脸上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清爽,映着清澈的溪水,她把散乱的长发用手指捋整齐,她不知道现下她在古代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现代的面容一样,在现代同学们都说她漂亮的像个洋娃娃,因为她大而明亮的眼睛烁烁生辉,睫毛乌黑浓密卷翘,就真似一个芭比娃娃的眼睛。如今回到前世的她,芳龄十六岁,而现代的她是二十三岁,古代的她身材要比现代的她更纤瘦一些,这一点她自己能感觉到,就是容貌不知是否有变化,她很想在溪水中看到自己当下这古代十六岁的面容是何样子,怎奈这溪水太清浅,只能倒映出人的大致轮廓,并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想在这前世的古代生活中呆很久,所以她对在这古代中的容貌并不是很在意。林思诺梳洗一翻后觉得自己精神多了,她站起身,走到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双手支起,托腮看着这溪水静默无声。
荣彦一直在后边看着林思诺跑向溪边梳洗,直到林思诺梳洗完坐在石头上,他才将大氅放在另一块石头上,自己也走到溪边梳洗了下,只不过他只是洗了两把脸,然后又走到更上游一些的溪水旁,将水袋灌满水后才走到离林思诺不远的另一块石头坐下,他沉默亦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向林思诺,转而又看向流淌的涓涓溪水。他脑子里回放着从救起林思诺的那些片断,他在山路策马急驰却看到一辆马车似是无人驾驭在山路上左右摇晃着奔驰,当马儿奔向悬崖的那一刻他从他的马上一跃而起至那要掉下的马车里抱出一个女子,这女子只睁眼了一瞬便晕了过去。这段山路很长,天色渐晚,如他只一人,骑马前行是没有问题,但现在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便不方便了,山中夜间多有兽类出没,他便抱着这女子在山上的一个山洞先暂且歇息,待次日天亮再继续。他不知道这马车上是原就这个年轻女子,还是有其他家人,马似是受了惊吓,不知这女子身边是否有其他人,会不会来找寻这个女子。原本他只是遇见了便救下了,交与她的家人或同行的人,但在路上等了半个时辰,女子未醒,也没有其他人走过,天色已渐黑,他便只能抱着这女子找个山洞暂时歇息。只是在抱着这女子时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幽幽清香一直侵入他的鼻腔至他的心肺,他低头看那女子时,虽然她闭着眼帘,但她那浓密而又黑又长的羽睫稍稍卷起就像两把小扇子,眼睛上面是弯到好处的不粗也不细的柳叶眉,挺翘的鼻子,如樱桃般粉嫩的两瓣唇,洁白如玉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尖尖的下颌小脸,如瀑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到她腰间,这样的一个人让人很期待看到她睁开眼睛的样子。荣彦不是一个花花公子,甚至说他活到二十岁还几乎未与女子相处过,因为他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在山上和师傅学武功,从二岁起便开始,四岁开始和另一位师傅学文,这十几年的时间,除了这二三年他偶尔下山为师傅办些事和每年下山看望父母一次,他几乎就不与外人接触,此次出行也是二位师傅让他下山融与这世间的凡尘生活,让他把所学用于所见,在山上这些年虽然他并不常下山,但对于天下事他都听闻,知晓,并与师傅们商讨谈论自己的见解,现在他下山要开始他新的生活,只是这一次初入尘世便遇见救起一个女子。荣彦未曾想到这次的意外救人,所以他亦对她想要保持沉默。只是,在他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大而明亮的眼睛,那灵动的眼睛望着人的时候就好像会说话。荣彦在她醒来后甚至不敢去看那女子的眼睛,怕这一双美眸会刻进他的心里,他想他要尽快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就离开,他怕他的心会动,为她而动。但在这个清晨,他从外面回到山洞时发现她不见了,他那一刻的心是揪紧的,他快步出来到处找她,当他看到她坐在那里一个人哭泣时,那哭声里的害怕和无助让他的心痛了一下,那一刻,他想保护她,非常强烈的想保护她。而现在,他想保护的这个女子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他刚才看到她梳洗时美的如画卷般的身影,看见她梳洗后那美丽的面容更加娇艳,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他心动。他长年在山上,很少见到女子,他不知道世间的女子是否都是这般美丽的,但至少这次他入世间凡尘生活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让他觉得这世间都是美好。
荣彦转头又看向林思诺,开口说道:“诺儿,你家是在哪里,你怎会一个人在马车上,没有家人陪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思诺听到荣彦的问话,转头看向荣彦,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我和父亲住在青州,父亲是青州刺史大公子的老师,我这次是被人绑架的,我不知道是谁,又为何要绑架我,只是到了这山中,原来绑架我的那几个人突然就不见了,马车直奔向悬崖。”林思诺确实是被人绑架了,而且她也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她也知道要把她送到哪里去,但她不会告诉这位并不熟识的公子,哪怕是他救了她一命,她想要在适合的时候再次进行自我催眠回到现代去,所以她不需要在这个古代向任何人解释太多关于她的事情。
荣彦听完林思诺的话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林思诺是被人绑架至此,而绑架她的人让马车无人驾驭奔向悬崖是要制林思诺于死地。荣彦此刻觉得他现下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真正的保护眼前这个女子,送她回家,并且找到绑架她的那些人。荣彦接着又问:“诺儿,你家中可是与人有仇怨。”
林思诺回道:“应是未有,家父只是一届文人,教书做学文而已,而我还未知事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家中就还有一位乳娘照顾我,从我记事起家中并没有什么亲戚往来,我也不知为何会被绑架。”顿了顿,她接着说:“现在我离开青州已有四五日了,父亲和乳娘应是很担心我,不知他们现下怎样了,我想尽快回去看看他们。”
荣彦听完林思诺的这席话,心中更觉揪痛了些,诺儿从小便失去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一个闺阁女子,怎会遭人绑架残杀。荣彦觉得这事有蹊跷,他要帮林思诺好好查查。荣彦好一会没有再说话,此时他们在溪边已休息了有一阵子,荣彦说:“诺儿,咱们继续赶路吧,应该还有不远就会走出山路,前面会有镇子。”说罢,荣彦起身。
林思诺也起身,两人继续往前走,这一次荣彦没有走到林思诺前面,而是和林思诺并排走着。走出一段后,荣彦问林思诺:“诺儿,青州刺史我有听闻,应是张瑞,他家大公子怎样称呼你可知。”
林思诺说:“我知晓,叫张轩霖。”
荣彦又问:“诺儿,可否告知令尊的尊姓大名?”
林思诺答道:“家父林濡,小女名唤林思诺。”
荣彦在心中思付“林思诺”这个名字,稍后便又问道:“令尊在刺史府做大公子的先生有几载?”
林思诺答道:“从我记事起便就做了,直到现下仍是。”
荣彦又问道:“那张公子年庚几何可知?”
林思诺回道:“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