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天界的还让人心慌
景旹裹着厚厚的狐裘,慢慢行走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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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幽冥河畔
可能没有人会想到,天魔两界,斗了前面的两界,如今竟会在这里喝酒言欢。
别说别人想不到了,就连正在喝酒的两个人都不相信,他们竟会像如今这般,喝着小酒,谈着日常。
“子擎王,你早些把你妹妹带回去,这都多久了,天天待在璇玑宫,是把那儿当家了!”
子擎王一脸鄙夷地看着亓玥,气愤地把酒杯往桌上一砸,“那是我妹妹,若不是她想留下,你以为我想让她待在这破天界吗?我在魔界还没人陪呢!”
“没人陪那就赶紧让她走,她和小檀两个人天天在璇玑宫唧唧歪歪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璇玑宫是她们的呢!”
刚说完,小檀和蝉儿就从一旁跑了过来,夺走了他们桌上的酒,大摇大摆地又跑了回去。
“你看看,你这好妹妹,把这天界都要闹翻了。”
“这走不走,我可说了不算,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若不是因为你一直没说出口,她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待在这天界!”
“笑话!我留她做什么!”
像是被戳穿了什么,亓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一个劲儿地低头喝着闷酒。
子擎王也觉得好笑得低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还不能笑了!”
“就是不能,就是不能!”
……
……
这一来二去的,都成了幽冥河畔的日常了。
每日都去观赏魔尊同天神的打闹,似乎成了天魔两界的日常,若是哪天没有了,竟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小檀姐姐,你说明明能做好朋友,为什么非要翻过脸之后,才能做好朋友呢?”
看着那两人的日常打闹,蝉儿一手撑着脑袋问着小檀。
这问题,小檀也不知,她摇了摇头,“若是明白了,那我又怎会如今还在这个地方待着,只能每天都累死累活的给死灵花浇水。”
是啊,这问题,又有谁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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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了
景旹在这蓬莱雪峰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里,他见过的,只有这越来越厚的白雪,和越来越多的冤魂。
他的狐裘变成了白色,嘴唇干裂还透着紫色,头发都乱了,几缕发丝凌乱的垂在脸颊边。
半年里,他未曾停下过脚步,虽然未见过良辰一面,但他能感受到,这里一定有她,她一直留在她身边。
在他夜里缩在一旁时,虽然眼皮已经沉重得抬都抬不起来,但他能感觉到,有人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棉被暖暖的,牢牢地裹住了他,可是每当他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有时他会渴得到处找水,一个装着热水的水壶便会静悄悄地出现在一旁。
每一次,他都会疯狂地在四周寻找,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连一点人走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每日,他都会坐在雪中,静静地,只能听见风声和四周传来的哀怨声,他看着那封信上的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就像是寻找良辰的痕迹越来越模糊,让他越来越看不清前方的路。
每晚,他都会梦到她,还是那个曾经笑得灿烂的她。
他就这样,每天都漫无目的,漫无边际地走着,不知要去哪里,不知要在哪里停下,更不知在何时停下。
越往前走,风便越狂,吹得他的狐裘都快离身了,来不及抓住它,就已经被风给吹跑了。
景旹回头望着狐裘,越吹越远,到最后,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一身单薄的衣服,景旹咳嗽了几声继续往前走着,三百道天雷都能熬过,这点儿风雪,又能算得了什么。
还没走几步,遍地的白雪,前方黑黢黢的一块儿让景旹皱了皱眉。
他有些颤抖地走近,越走近,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拎起那件刚刚被吹走的狐裘,景旹的眼睛里早已经浸满了泪水。
“阿辰,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对不对,你不愿见我,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我求你,求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受不过寒风的击打,景旹直接被吹倒在地上,但嘴里还是没有停下。
“我想见你,阿辰,想见你……”
……
……
“丫头,若是担心,便出去看一眼吧,心里有了杂念,是做不好事情的。”
老者闭着眼睛,但却感受到了良辰心里所想,但良辰还是摇着头。
“没有杂念,我会没有杂念的。”
见良辰还这般执拗,老者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还是想清楚了再说,毕竟,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的。”
老者边说,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瞟了一眼一旁依旧在打坐的良辰。
“给你一天时间,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这半年,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这么过来的。”
待老者离开,良辰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无法打转了,因为已经满了。
为自己的话负责,她何尝不想负责,可是,她真的能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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