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大概是丁华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张风华正茂的脸庞透着成熟稳重和自信从容,只可惜没多久他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我和你爸是大学同学,我比谁都了解他,这首诗是我们谈恋爱时,你爸爸经常吟诵的一首,
我知道他连校长的岗位都不想干,一心想着离开闹市,写写字,画画画,过他自己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可是,儿子,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难吗?”
她转身,与儿子再次四目相对。
丁桐嘲讽地咧了咧嘴角,“你不就是舍不得你身上的那点地位和权利吗?你关心过我们的感受吗?一年到头,你在家里待几天?”
“那你们关心过我吗?公司是说干就干,说不干就不干的吗?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你给家里挣过一分钱吗?天天学他画画画画,”说着,她用手指着墙上的照片,“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你们父子画出什么名堂,都是正事不干,尽干歪门邪道的家伙!”
瞬间,丁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他气得一脚踹过身边的椅子,砰地一声发出巨响。
他瞪着眼,仿佛要把这全身的火气喷涌出来,“画画是我的专业,麻烦你尊重一下你的儿子!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只想着每个月赚了多少臭钱!爸爸爱画画,儿子爱画画,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遗传!我真庆幸,没有遗传你铜臭的基因!”
司徒珏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话,从来没有人这样挑战过自己的耐心!
“我哪里是养了一个儿子,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从明天开始,你有种就不要花我一分钱,不要住我一片瓦!”
“谁稀罕?!你就跟着你的钱过吧!我们都走了,你就等着变成孤寡老太太!”
丁桐拉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转身向门口走。
华姐听到响动,赶紧跑出来,看见他要走的架势,一边无措地搓着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劝道:“小桐啊,饭都好了,你这是往哪走?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哪有吵完就散的?”
她说着,试着用手拉住了他拉杆箱的杆子。
丁桐怕自己动作太大拌着保姆,手上一顿。
华姐一看他的动作,赶紧双手抓住拉杆箱。
“你让他走!我就看这个白眼狼离开家,他还能这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