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已是酉时初刻(1 / 2)皇尘记首页

说这话的哲学家是哪个?

王顸一时想不起姓甚名谁,只记得是个深眼窝高鼻梁卷胡子的秃顶洋人,又觉得那洋人哲学家应该是细细地嚼了道德经里的残羹剩饭,聪明之人不做徒劳之事,可不就是圣人无为么?

麻勒个匹的鸟哲学家!洋鬼子也聪明着呢,外国的哲学家说不定就是熟读了道德经,再把他的想法披上一件洋外套,然后就漂洋过海来蒙我们呢。

王顸在心里暗暗地咒骂,又一想,如今我倒也像是回到了乱世,自己的身家性命说不定也难保,还操心什么哲学家?

不过,倒是另一位哲人好像在哪一本书上里说过,人的灵魂分为三个部分,表象,心灵,生气。

这,又好比是易中的阴阳递用,盛衰相袭,又好比伤寒杂病论中的太阳与太阴的因势化转承传启合……想得越多,若想得出一个结论就越难。王顸心里很乱,像这山路般起起伏伏前跌后撞,又像这辆马车左摇右晃。

外面像是有风刮过,丝棉门帘被吹开了一道缝,朱红色的流苏像水一样波动,王顸看到了外面官道两边的桑树柳树槐树,还有水杉和侧柏。

这才是农历几月的天气?这么冷的天,这树怎么就绿了呢?

从冷暖来判断季节,一个正确的前提是先要定准自己的地理位置。假若同样是阳春三月,你在珠江三角洲,可以穿件短袖,你在长江三角洲,就得穿件长袖,而北上到了黄河三角洲,差不多就该穿件毛衣,再北上三千里到了松花江边呢?羽绒服就是小意思啦……

此刻,王顸想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我这是在哪里,要往哪里去,前面等着我的将是一个怎样的命运?

正为这些问题而苦恼,马车却停了,所有挂了铁掌的马蹄子撞击碎石路面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安静得让人不适应。

本以为眼前那道门帘会被什么人掀开,却没有,而是一个浑厚的声音:“少君侯,前面就是太和驿站,在下前来传庾常侍的话,已是酉时初刻,人困马乏,今宿是否就在太和驿站歇息?另外,安郡王哭啼烦燥,咳喘不止,庾常侍说,烦请少君侯前去探看。”

君侯?驿站?常侍?酉时初刻?安郡王?

这一连串的陌生词汇,直击得王顸头晕目眩,看来,我在前世是个税务局的正科级干部,如今重生到这乱世,依然是个被人称作君侯的上层人物?

看来,是人就爱当干部,还真是千真万确啊,我爷爷真是一眼看穿千万年啊……不必多想,这少君侯自然就是我啦!

刹那间,王顸的心情超级好,既是少君侯,必定是我本身战功赫赫,被朝庭认可,授了武职,这正是我梦想的人生另一个可能,我的父辈中有人官至将军……额,还有,我现在多少岁?

还有,这个庾常侍是多大的级别?左员外常侍?右员外常侍?还是国左常侍?散骑常侍?还是通直散骑常侍?

事情到了这一步,王顸再一次想起大学里那个教公共课的先生关于读书的那一番歪嘴理论:我的联想过于丰富,这会不会是因为我平时看闲杂书籍太多的缘故?我刚刚开启的貌似还算美好的人生,万万不可毁在读书过多的缘故里。

“少君侯,安郡王自未时三刻一直啼哭,庾常侍……”外面的人还要说下去,像是逼迫王顸迅速下车,又像是还有什么顾虑。

安郡王?

一直啼哭?

未时三刻是几点?上午?还是下午?王顸努力地想了想,未时三刻应该是下午两点以后吧?

外面,那人又道:“安郡王吃得也少,拉得也少,只是哭得比往日更频!”小蜗牛xn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