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儿顶着众目睽睽的压力,豁的站起,提起裙子撒腿就跑。
“呀,这小丫头还真是混进来的,我还以为是你的……”
“瞎说啥啊,我还觉得是你的……”
“看我干嘛!也不是我的!”
“穿的这般好,也不像是平常人家,可别出什么事。”
“操心啥啊,没见这丫头机灵的。”
小九儿一边回头望一边儿喘着粗气,就是怕他们怀疑,她还想多逛逛呢。要不是站的累了,她才不要听这些事儿,无趣的很。不过他们所提及的几人,在未来的几十年,皆是赫赫有名,是郑国自建立以来最辉煌的一段时间。连天桥下说书的也总说:这些人才的扎堆出现,可是郑国酝酿了三百年的国运造化而来,我们一国之龙脉所在--就是皇城中轴线上大宫门口往前三千步,左行至底,到一春暖花开处,有飞鸟作伴,灵兽栖息,伴朝夕雨露,拾日月风华,此地何处?乃……
啪!哎呀真疼,“都过去的事儿了,又与我何干?别想了,别想了。”小九儿摸了摸打过的地方暗自心疼。
“平安楼的老板娘姿容秀丽,娇柔婉约,不过,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嘿!你不知道吧,那男人救过老板娘,硬要人家以身相许……”
“真他妈的不要脸,仗着一副健壮身材,强占强娶!”
众人惊讶……
“其实大家不知道,老板娘原是大楚人。后家逢异变,颠沛流离了一番日子到我郑国而来,被当地的戏园子收留,从此长大。”
“有什么关系吗?”
“大楚富足丰饶,水乡之都,氤氤氲氲,具是一幅水墨色彩,天地各处小巧玲珑。诸位还听不懂,那我就说个大白话,大楚的女子皆是这种‘姿容秀丽,娇柔婉约’的。”
只听见一股股吞咽之声,脑中已浮想联翩。
“我觉得我也很壮,嘻嘻嘻。”
“干什么?干什么呢?老板娘是定国公义妹,你们有几个脑袋给人砍啊?”
嘶……
“这个恐怕大家更不知道,这平安楼的老板娘早年却是咱们定国公的知己,那时的定国公无亲人,无家业,未进都,未当官。懵懵懂懂中与老板娘私定终身,却被俞修平拆散强娶作妾,老板娘宁死不从,投河自尽,这才有后话。”
“而这位拆散别人大好姻缘的俞修平在得知此女劫后余生还不死心,真不知说什么好了,死心塌地?情根深种?还是见不惯人家恩恩爱爱……”
“敢问一句,你说的俞修平可是那位正二品的吏部右侍郎,俞大人?”
该人点点头,这下却炸了锅。
“竟是同乡,却是不死不休……”
“原来梁子竟是早就结下了。”
“我就说嘛,怪不得平安楼如此‘平安’了。”
说俞修平坏话的那人,小九儿觉得声音好熟悉,熟悉到一定是亲近之人才有的反应,再看看背影,有点印象,等他转过身来,僵住了。
“你是……九丫头?怎么在这里?”
来人肯定的看着她,将其抱入怀中。小九儿努力的控制情绪让自己不哭,一边想着之前的种种事情,她没想过这么早见到他,亦没想到是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场合。那个在她心中永远善解人意,微笑着,宠溺着,淡泊名利,看透世情的……
“柳叔……”
无法释怀……公公柳同眉,相公柳还颜的父亲,与小九儿的父亲是超越生死的好兄弟,从小订了娃娃亲,于是还没有女儿的柳叔已是将其当做自己的亲身孩子般对待。而小九儿,对其也不一样,因为在她心中,父亲往往难以猜测,而柳叔的爱是清澈的,无私的……
他更像小九儿心中理想的父亲。
“这位是……”
“我的世侄女儿。”柳同眉抱着九儿喜气洋洋的说道。
众人羡慕。
“这位公子您真大方,请帖花在她身上?”
“见见世面,女孩儿嘛,就是要宠的……”
咳咳咳……
“柳叔,这些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文采修养又低俗,爹爹怎会请这些人来呢?”
“因为这些人呐,总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他们之中,有最会“射箭”之人,有最会“变脸”之人,最会“辩驳”之人,最会“种花”之人,还有……”
“你看那位公子,就厉害的多了,我且问候一下。”
“哦,柳公子,终于见到你了。”说话的是个身着蓝色衣衫的青年,补丁显而易见,不过看起来文质彬彬,儒雅秀气,有些怯懦的样子,倒还有些眼熟。
“司马公子,无须紧张,定国公平易近人,惜才如命,你有如此本事,应当风发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