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女人都是有秘密的,你来挖掘不就好了。”
“女人也不一定都有秘密。”
她不信:“你没有?”
“我没有,我这个人不喜欢秘密。”
“那你为什么非要窥探我的秘密。”
“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负责。”
“姐姐,我记得你当时对警察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是我的监护人,怎么现在又变成病人了。”
“那是因为你拿的是蓝色的身份证,我是蓝色的监护人。”贺贝加说,“但是我是你的医生,孟已然。”
“我可不记得有这个监护人,也不记得你是我的医生。”
“你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不记得这件事情也不奇怪。”
“所以你的秘密是她吗?”她心想,就算螃蟹的壳再硬又怎么样,最终不还是被人给吃掉了。
贺贝加挑眉:“那么你现在想和我交换秘密吗?”
她说:“不要,我已经猜出来你的秘密了。”
贺贝加打开窗户,转了两圈打火机,打火石碰撞出来的火花把烟给点着了。她吐出一个烟圈,挑衅的看着孟已然:“那又怎样呢?你都猜不出来你自己的秘密。”
孟已然把她的烟抢了过来,猛吸了一口,笑了:“可是,你确定我真的能快乐起来吗?”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能确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贺医生,你和她真的很像,人真的是可以活成喜欢人的样子。”
“呵……”贺贝加说,“应该是吧。”
贺贝加抬眼看着孟已然,她察觉到了,她这个病人可真是不简单呢。
她叹气,孟已然啊孟已然,你究竟还记得什么?
“贺医生,你能看出来我身上有谁的影子吗?”
贺贝加摇头:“你真的喜欢过人吗?”
“我……应该是喜欢过的吧,不然为什么会感觉这里‘飕飕’的又风穿过呢?”孟已然捂着胸口,皱了皱眉,好像真的有穿堂风一样。
“那就躺椅子上,我们来一探究竟好了。”
“好啊。”
孟已然掐断手中的烟,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扔进了垃圾桶,乖乖地躺在了椅子上。
“希望你成功,贺医生。”
“那当然,我肯定成功。”
贺贝加拿着破旧的怀表在孟已然的眼前晃着。
“这个是她送你的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舍得拿出来过?”
贺贝加答非所问:“这个也会很有效果的。”
孟已然的眼珠跟着怀表的频率转动着,每转一下,就听着贺贝加在她耳边叫她一声“孟已然”。
怀表摆动的越来越快,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快要跟不上了。
“你记得你是孟已然,你在24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也喜欢上了那个人。”
“我是孟已然,对,我是孟已然。我遇见了一个人,也喜欢了一个人。”她脱口而出,“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
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声变得均匀而又沉重。
“你是谁?”
“我是孟已然。”
“很好,你是孟已然。”贺贝加循循善诱,“你二十四岁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让你印象深刻的人?”
“有。”
“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男人,我好像看见他了,他发着光,他在向我招手!”
“你喜欢他吗?”
“喜欢。”
贺贝加步步紧逼:“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喜欢的人是……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那你去找一找。”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这里太黑了。”
“孟已然你要去B市。”
“B市?”
“对,去B市。”
孟已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在马路上走着,走的很快很急,混在车马如龙,川流不息的车道上。
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脚跟磨得破了皮,有鲜血顺着鞋跟流了出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女人终于把鞋脱下来,可是马路却又把她的脚烫得通红。
她看着女人疼的龇牙咧嘴,好像踏出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刃上。
女人最后还是把鞋穿上了。
忽然有车从那女人的面前呼啸而过,车子的力道冲击的她打了个趔趄。
孟已然喊:“危险!”
女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埋头走着。
孟已然问:“你的背影看上去真悲伤。”
那女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张脸那么熟悉,这张熟悉的脸上还印着乱飞的泪痕。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个女人对她诉苦:“我的脚好疼啊。”
女人抬脚给孟已然看,触目惊心的红。
“可是我还是得往前走。”
孟已然问:“为什么?”
“我弄丢了一样东西,我得找。”
“真羡慕你,我也弄丢了一样东西,可是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找。”
“是这里吗?”女人指了指她的心口。
孟已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有风从心上呼啸而过。
女人走了,渐行渐远。
她站在原地,捂着胸口,疼痛让她的心事沙沙作响。
她看着女人走着,终于体力不支,蹲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