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空空荡荡,一如自己刚刚来到这儿时。那个时候,方晚铃身边尚有爹爹和少雪堂一百多个戏子陪着。
今时今日,却早就回不到从前模样。
方晚铃一步一步踏进宅子。
官兵早就将尸体和血迹清扫干净,宅子里干净的好似无人住过。
更无那场胜过噩梦的屠杀。
方晚铃心如同揪着一样的疼。
不知不觉,她走进方振北的房间。
这是……
方晚铃猛然看见桌上摆放了一个檀木匣子。
她觉着奇怪,伸手拿起匣子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一枚玉佩,上面镌刻“笙”字。
笙。
不就是秋末笙!
方晚铃瞪大了眼睛,攥着玉佩的手更紧了一些。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方晚铃双眸猩红,恨不得现下就去睿王府找秋末笙讨要这笔血账。
她双腿瘫软,只得一只手支撑着桌子,才未有狼狈摔倒在地。
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出的宅子,方晚铃浑浑噩噩,脑海中一片空白。
“唉!”
一只手抓住方晚铃手臂,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重重扑进一个男子胸膛。
好好闻的气味,方晚铃抽了抽鼻子。
再抬起头时,方晚铃才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高平云。
方晚铃顿时脸色绯红,触电一样收回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也不知道看着点路?”高平云微微皱眉,虽是在指责方晚铃,语气却很是温柔。
“我在想事情。”方晚铃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回家吧。”高平云对方晚铃说道。
家?
高平云身姿挺拔,转身走在前面,方晚铃愣了愣,随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将军府。
湖畔亭中,秋至诚与顾皓然一同下棋。
两人是几十年的好友,关系十分熟稔。
要不然秋末笙也不会特意提醒秋至诚别要去管顾皓然。
“至诚,你今日可是心不在焉,连这步棋也能下错。”顾皓然笑呵呵的说道。
他伸手将方才秋至诚落下的棋子又收了回去。
秋至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下错了位置。
“哦哦。”秋至诚连连答应。
“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顾皓然皱眉,疑惑打量秋至诚。
他再是了解不过秋至诚,寻常秋至诚棋艺了得,自己常常下不赢他,今日却是秋至诚连输了好几局。
“老顾,听我一句劝。”秋至诚忽的神情格外严肃,一双眸子紧盯着顾皓然不动。“离开京城,别要再回来了。”
顾皓然大吃一惊。
自己乃是中原的镇国大将军,怎可能说走就走。
何况自己好好生生为何要走。
这样想来,顾皓然愈发觉着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顾皓然追问。“你我关系,应当需不着拐弯抹角吧。”
秋至诚无奈叹了口气。
他终究是没有听秋末笙的话守口如瓶,将宫宴上皇上会将他兵权夺走,关进大牢的事情告诉了顾皓然。
天子寿辰,普天同庆。
京城中大赦三日,与民同乐。
马车缓缓朝皇宫中驶去,秋琴坐着,时不时掀开窗帘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