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他什么时候能打进季城?”
皇后想了想,又摸了摸月皇瘦骨嶙峋的手臂,“半年吧。小胜了几仗,但吴硕昌兵强马壮,他独木难支啊。”
“怎么会独木难支呢?不是还有朕的那些忠心臣子们吗?朕的诏书呢?他们敢不奉命?”
“皇上,您现在后悔吗?”
后悔?他当然后悔。他后悔当初被吴硕昌蒙蔽了双眼,后悔没有把大权在握,甚至后悔没有早点把这些奸险小人给斩尽杀绝。
“皇后,你怎么了?”
他掩藏了自己的心思,但皇后彻底心凉了。
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对江家,对自己,他却从未付出过真正的情义。
“皇上,您歇着吧,保重身体。咱们会成功的,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个乱臣能成功。吴硕昌也不会例外。”
她知道吴硕昌不会成功。只是将来,这权到底在谁手上谁也没法说清。
江家,高氏还是宋施,或是别的什么人。
未来不可知,但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她起身告退,走出几步,就听月皇在身后说:“皇后,吴硕昌好多次跟朕说要朕废后,朕很庆幸,没有听他的。”
皇后回过身,朝月皇淡淡一笑,向他福了福身,道:“多谢皇上信任。”
江家的大军进展很缓慢。
这一仗本来就不是以奇制胜。
行进越慢,好处越多。比如,可以沿途招兵买马,振济百姓。比如可以让那些左右摇摆的势力彻底倒向江家。
“前方就是张真的地盘了。”
站在山顶,江少徇指着远处山脉之下的那一座城池,感触颇深。
张真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如今在整个月朝,如果能有一个人阻止他向月皇报复,那一定是张真。
他曾是月朝最位高权重的人。但在顶峰处急流勇退,占地一方,保一境之民。
只要他站在城头,江少徇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能绕过去吗?”白暮雨问,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城并不高,也不坚。但在月朝,不论是顾野,江家还是吴硕昌,都没人敢打它的主意。
论德高望众,他堪比月皇。只是如今月皇被关在皇宫之中,自身难保。而他不问世事,超然于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