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知她说的是反话,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朝为官多年,若是被一个小姑娘几句话就激怒了,他也就活不到今日。
白暮雨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再提及此事,朝龙昭做了个手势,龙昭拿出一个帐本,递给张机。
上面全是这些天,各地势力的动作。其中自然包括宋施与高家。
张机看过,心凉了半截。虽然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看这些势力的态势,想必受到了某此人的挑拔。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宋施。他一直想夺月朝的江山而后快,甚至不惜主动出兵,冒天下人悠悠之口。且看这架势,在连吃两次亏之后,他大有与高氏联合,转道南下取永陵之态势,若任由此事发展下去,永陵一失,各地群豪难免不群起而攻之。
他之前便预料到江家一出事,必然有人想趁机混水摸鱼,唯独没料到有人竟能联合起这多方势力,直接危胁到整个月朝的安全。
“姑娘你不必危言耸听,这上面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大可等个十天半月,自然知道真假。不过在此之前,我劝你还是早早地辞官归隐,或能保得一条性命。不过你若辞了,我看这月朝也没有能守得住这半壁江土了。难,真是难啊。”
“姑娘说笑了,我朝人才济济,一个张机,在与不在,无关紧要。倒是姑娘你费心心机弄这么多假消息,用意何在?莫非是要扰乱我朝军心,想趁机混水摸鱼?”
“扰乱军心?就用这些?”白暮雨指了指那个帐本,冷笑道:“我若要扰乱你的军心,一句话便足矣,何必做这么多无谓的事?”
“姑娘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一句话,什么话?我今儿倒要好好向姑娘你请教。”
“张大人,你真的想让我说吗?你不怕整个季城人心惶惶,不怕月皇怪罪于你?”
张机拿不准她真有主意还是只在虚张声势。不过以她能在短短数日之间收集到这么多消息,想必不简单。这样的人,在没有弄清楚她的来意之前,他也不好轻易发作。
“姑娘说了这么久,尚未说明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若是你再不说,本官便不奉陪了。”张机转身就走,龙昭并没有出手阻拦。他一直走到房门前,手触到了门闩,方听背后白暮雨道:“张大人你在为如何说服月皇放过江家而伤脑筋吧?”
张机顿了一下,“是又如何?”
“我有法子让他相信江家是冤枉的。”
张机不语,白暮雨微笑道:“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反正若江家出了事,你也自身难保。你可知道,就在刚刚咱们说话的这点功夫,你家皇上案前又多了一件你与江家勾结的罪证。如果你不能洗清江家的嫌疑,也就等于把你自己给搭了进去。”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信你?”
“不信?你瞧瞧你的官印。”
张机往腰间一摸,果然空空如也。再一回头,却见窗台上放着一个方盒,正是他的官印。
“你竟敢盗用官印,其罪当诛。”张机愤怒地拿回官印,官印下方还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封调查令。大意是让他的心腹不择手段暗中调查背后是谁在诬陷江家。
如此一来,他的立场就很明显了。如若这东西到了月皇手里,如果他拿不出江家被诬陷的证据,江家一完,下一个定然是他。
只一瞬间,张机便决定了,一定要将江文秀救出来。江文秀德高望众,还有一个江三公子,有这两人在,不怕稳不住局势。就算背后陷害江文秀的势力再大,人隔壁江文秀联手,也未必会输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