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时,苍山守军,已只余三万不足。
而此时,宋施军营门前,却有一青年男子,纵马赶至,不令人通报,直接闯进了宋施的营仗。
宋施正焦头烂额,见他赶来,扔下商议的十余名将领,快步出来迎接。
“子明先生大驾,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岳子明朝宋施一拱手,道:“王爷,请您下令,暂停往南相派兵。”
宋施催促的军令连发了三道,这时岳子明亲来阻止派兵,宋施难免会怀疑他的用心。
此人河西名士,他多番请他出仕,都被拒绝。在晋原之点以前,他就曾派人携重金礼聘他出仕。结果他只给自己四个字,此战必败。
宋施亲自谋划了这一次的晋原之战,就是要向他证明,他宋施没有你岳子明,一样可以称雄天下。事情虽不如预料般顺利,但晋原之战,胜利在望,只要保住南相,夺下晋原,便有了让他进攻月朝的资本。以后只需将重兵调至晋原,随时可以发动对月朝的奇袭。
“子明先生这是何意?”宋施略有不悦。
“王爷,此乃敌人的疑兵之计。若持续往南相增兵,只怕苍山之事,便要毁于一旦了。”
“子明先生不必危言耸听,苍山之下,仍有我数万精兵围困,谅那江三公子区区三千人马,无论如何冲不出包围。等我军拿下晋原,清除周边几个跳蚤,拦住高氏北上之路,再派重兵拿下江三公子,一切皆在王爷预料之中。怎么可能毁于一旦?”
“尔等蠢材。南相城高兵精,江家不过万余人,如何能拿下相南?若真能拿下,数日前火烧南相之时,便是最大的机会,又何必放过此等天赐良机,只围而不打?曹敏一介芒夫,只知南相危急,却不知自己早入了别人的算计。而石勒,虽然心知肚明,却碍于王爷您三令五申,不得不出兵。如今果然中了埋伏,这个责任是只斩一个败将就能罢休的吗?石勒该当首责。”
岳子明口出无状,宋施本该大怒,但众人都没看到他的怒火。他紧绷着双脸,看得众人冷汗流了一背。
“王爷,草民早说过,天下间能与王爷争锋的,不过三五人而已。而这三五人之中,以江三公子为劲敌。若是他在,王爷问鼎天下的大计恐难成功。王爷要除江三公子,便要不惜代价。既然得罪了江家,就要一棍子打死,免得反受其害。”
“子明先生说的是。”宋施不咸不淡地道。
岳子明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道:“江家自然知道江三公子是江家的希望,为了救他,可谓不惜代价。江家散尽家财,收买高氏,命高氏出兵北上,拖住南方数镇之兵。收买北地数个小家族,让他们起兵浑水摸鱼。倾永陵之兵,断王爷回河西的退路,又遣一万余人,进入河西,明着救人,实则扰乱王爷的领地,让王爷分身乏术。最重要的一层,使计让王爷换将,将石勒替换曹敏。或许在世人眼中,石勒是王爷心腹,智计过人。而曹敏,一介武夫,有力而无智。却不知,石勒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多疑。他见江三公子退上绝境,便不敢举全军之力进攻。而若是曹敏,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哪怕十万人全都葬向苍山,也会毫不犹豫地进攻。反观南相,若是石勒守城,必不可能被牵着鼻子走。王爷,这一招换将,可真是绝妙的高招。能想出此招之人,普天之下,除了江三公子,恐只有那位栖凤城中那位无名之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