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去烧宋施的粮仓?新桥已经被袭击过一次,此时必是重兵把守,区区三千人,如何能攻得进新桥?”
“这便要看你的本事了。我只能告诉你,新桥之中,有你们的内应。况且,你们的任务也不是真要把宋施的粮仓烧个干净,你们只需要在新桥露个脸,放上一把小火,告诉宋施,你们已经潜到了新桥便可。”
江少兴一惊,“新桥如何会有我江家的内应?”转瞬明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往江家宝库中一箱一箱往外搬的宝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拿去贿赂人去了。
白暮雨直接忽略,道:“待新桥火起之后,新桥的守将必然快马上报,你设法将此信给掉换。”
信上所说,新桥被重兵围困,敌派人放火,所藏粮草,失了大半。宋施一见此信,必然命令近在苍山的石勒分兵去救。此调虎离山之计,如若成功,苍山的守军必会大减。到那时,他与江少徇里应外合,或有机可徇。
“之后,你带领三千人马,前去南相佯攻,待到四月十九子时,城中会有内应,打开西北门,你派五十精兵潜入,在城内大肆纵火一翻。介时,城中必然大乱,你命他们趁机到西城一个荒院之中,那里有一个枯井,枯井之下,有一条密道,可容你们藏身。其中已备了足够三月之用粮。三月之后,风声平复,他们再乔装出城便可。”
江少兴不解其中含义,正要询问,遇到她冰冷严肃的眼神,一肚子疑问卡在喉咙,没敢往外蹦。
“你们在南相城外围等到四月二十六,大嫂会在那时,率兵与你汇合。以后行程,我会告诉大嫂,请她转告你的。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便可。”
一切说完,白暮走快步离开,不给他半点发问的机会。
这一回她没有动用家主令。但江少兴知道这一回的事不容他犯半点错误,一旦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整盘计划便会大乱。
当夜,他便率了三千精兵,沿着那条小道离开了寨子。一路上,他尽选荒凉之路走,倒也没遇到什么人。秘密行军两日,便到了新桥。
他将重兵伏在新桥十里之外的山中,自己带了一名随从,侨装进了新桥。
因为之前有过敌情,一路行来,盘查得异常严珂。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立时被抓进了监狱。
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身份文书,江少兴以粮商的身份混进了新桥。
新桥人口尚未过万,只是城中异常繁华。若非亲自前来,绝想不到这个小地方,竟有如此奢华的生活,连一个街边小铺的掌柜,都是穿金戴银,比之大地方,不输半分。
“公子,咱们该怎么办?”随从小六低声问道,他自十岁便跟着江少兴侍候,是他的心腹。
江少兴也不知该怎么办。白暮雨既没有告诉他该怎么放火,也没有说内应是谁。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在城中走了两三条街,江少兴突然闪进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巷。没多久,便有一个极轻的步子跟上来,待那人现身的一刹那,江少兴手中的匕首一晃,便朝那人刺去。
那人一矮身,强有力的双臂将他手臂架住,低声道:“大公子,且慢动手。”
江少兴愣了一下,那人又道:“我是江公手下密探龙昭。奉江公之命,在此接应大公子。”
江少兴见他身手不凡,又径直报出了自己的来历,疑心大减。随他一起来到一座繁华的院落之中,这院落的主人,正是江家收买的内应,姓施,是粮仓的巡弋。职位不高,家中却是富有,对粮仓的情况一清二楚,正好可以助他们行事。
时间紧迫,二人约定,明日丑时三刻,大部趁着夜色自正面前来攻城。另遣二百人马,自后攻击,令守军以为大队来袭,龙昭则带着十余人藏身其中的密探前往粮仓放火。待城内大乱,他们伺机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