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腊月天,即使是出了太阳,人们心里也是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此时的阳光淡然无色,它没了春天的明媚,夏日的火热,秋季的盎然。面对着窗外灰蒙蒙一片满目枯树残枝的沧桑,任曙霞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此时心里不由一颤,一阵寒风调皮地透过窗户缝隙,悄然侵入她的体肤,一个寒颤,让她想起自己女儿可可在辅导班午休时,是否也如她这般景色,想到这里,她顺手拿起床上一条单人棉被,打起包,对妈妈丁香说道:
“妈,我想到辅导班里去看看可可,给她送条棉被。”
外面风大,怪冷的,别去了,今天接可可的时候,让你爸把棉被捎去,就行了。”妈妈丁香担心地望了一眼窗外那刮起的大风,好心劝道。
“我,我,我还是想亲自送去,顺便了解一下可可在辅导班里学习情况,过了年,没几个月,她就要中考了,到时候,我可能又要去工地忙活了,想去看可可,也没机会了。”任曙霞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啥时候才是个头呀,你说说你小时候,爸爸妈妈为了工作,走南闯北地四处在外修建电气化铁路,你打小就是跟着你姥姥姥爷长大了,到了可可这一代,你不听我劝,恣意考取铁路大学,而且你都是硕士研究生了,哪里去不了,又走上我们的老路,常年在外奔波,说到底,这一切都怨你爸爸呢,说啥父业女承,自己未尽的夙愿,让你替他去完成,你也倒是听话,这些年来,工作上干的也不错,没有给爸妈丢脸,可是仔细一想,就是苦了你自己,可怜我家小可可了。”
妈妈丁香说起往事,嘴里就停不下来了。
任曙霞耐心地听完妈妈的絮叨后,笑着对妈妈说道:
“妈,那我去了!”
丁香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顺手递给她一个厚厚的围脖,说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出门时就不知道自己关心自己身体,来,把围脖戴上,多少能抵挡些风。”丁香知道可可辅导班离家里不太远,任曙霞是不会开车去的,一定是骑个电动车。
任曙霞听话地接过妈妈递过来的围脖,围到自己脖子上,拿起棉被,就出发了。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行人万般无奈,只得将冬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脖子,疾步前行。而大路两旁的松柏,却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傲迎着阵阵寒风,激励着任曙霞骑着电动车,勇敢地前进。
不一会儿,就来到可可参加的那家辅导班的楼下,虽然路程不远,但是骑着电动车,任曙霞还是受了不少罪,在来的路途中,寒冷的风一下子吹进她的皮肤里,直达骨头,并带来阵阵刺痛。她停好电动车,用冻僵了的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自己冰凉的脸颊,然后拿起棉被,匆匆向三楼走去。
来到三楼,此时可可还在上课,任曙霞就和负责生活起居的老师谈了起来,其实屋里倒是不冷,因为开着暖气,不一会儿,任曙霞反而感到身体一阵燥热,她解开围脖,然后对老师问道:
“你们临时休息的房间在哪,我给我家可可带来一条棉被。”
左拐第三个房间就是!”那位老师热情地打着招呼。
任曙霞来到房间里一看,里面摆了三张木头床,都是上下铺,她正在为不知那张床是可可而犯愁的时候,此时下课铃声响了,王小可疾步如飞地来到这个房间,一看到妈妈,就一脸惊诧地问道:
“你咋来了?”
“我给你送条棉被。”任曙霞笑着说道。
王小可倒是没再说话,一个人来到靠近窗户的那张床的下铺,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打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起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