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世交,何须客气?”
他不由分说,带着食物送宛之回去。
这次他没有再进门,“宛之,从前的事情尽忘也许反倒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就告辞离去。
留下宛之依着墙出神,呵,倘若这是好事,那么什么是坏事?
次日一早,当宛之被敲门声惊醒,得知吴小姐的嫁衣被污损,请她立即赶去收拾残局,宛之想,大约这就算是坏事了吧。
果然,到了吴家,场面十分混乱。
何止嫁衣污损,吴小姐整个闺房已被墨汁全泼过,到处都是污迹,当然最显眼得当属挂在吴小姐床头,陈宛之的得意之作,此时已是一袭狼藉的红嫁衣。
宛之霎时之间有些呆住,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她对急的没头苍蝇似的吴娘子道:“此时应请大小姐先去别处暂避,再叫丫头们将小姐可用之物整理出来至别处妥存,至于污损之物则列个单子,可买的先去买来,至于嫁衣,我们再想法子。”
吴娘子早就没了主意,此时听了宛之的方案,一叠连声赞同,即刻便吩咐人来办。
好在吴家家底不错,下人也多,只消半天便给吴小姐重新理顺了闺房及大部分嫁妆。
宛之这半天时间全部都在对着嫁衣动脑筋。
溅到衣服上的是上好的松烟墨,若是用来写字作画,想是得其所哉,但是如今这裙子却是全毁了。
宛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对吴家母女实话实话。
吴小姐立时便红了眼眶,她恨声道:“那小贱人存心害我。爹爹还说她不是故意的?”
一刹那间,宛之忽然发现吴家厅堂的青花瓶子极精致可爱,于是她全神贯注打量那花瓶,耳朵暂做了摆设。
吴娘子安慰女儿几句,叫醒专注的宛之,“叫陈姑娘见笑了。”
宛之微微一笑。
她替她们想办法。
“前日我去明秀楼,见她们新到了一批茜素红的料子,听说是李参将的夫人做生日用的,我听闻李夫人乃是您的手帕交,想来李夫人肯定不介意匀两幅给大小姐做嫁衣。”
吴娘子点头,“这个好办,明日我叫人同湘琪说一声,这料子已是妥了。”
“那么后面的事情便交给我办,必不会误了小姐的婚期。”宛之给出保证。
吴娘子十分满意,两边约定好明日交付衣料及订金。
离去时宛之只觉筋疲力尽,她把做好的挎包送给春秀做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