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4章 记忆何时起(2 / 2)七之门首页

哪里有路,哪里有门。

当分离的时候,心下不忍,在你的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你指定可以发现这颗种子,觉醒这颗种子,只要你还没有被谎言的世界剥夺净尽。对种子的态度就是两个人生,生命的人生和梦幻的人生。

时间就多了起来,空间也多了起来,变数也多了起来。一头牛和一头牛的故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国家和国家的故事,现在还有灵和灵之间的故事,路并不是轻松了而是崎岖了很多。

这就是磨练。人世也是要受到磨练的,但已经不能动摇我心。绝非反人世,而是更加卑微和温柔,不再制造碰撞的机会。面对这一个世界还要面对另外一个世界,冲过一道门又一道门,有的门简直就是鬼门关。

盖垫拿开了。

清冷的天空也不见了牛角,没有月亮,但天空的光都是月华的光。必须遮挡才有影子,现在蒜臼子的内壁上有两道影子,三十八号嘴里咿咿呀呀叫着,还蹬蹬腿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不知为何的,进入水中就变成为了一个婴儿。

人的时间的一生,生是一个,死是一个,生之前死之后是两个区,其中还有不可忽视的另一个阶段,婴儿期。

区分为有记忆之前和有记忆之后,有意识之前和有意识之后,这个阶段很模糊,因为每个婴儿的情况不同,面对的也不同。某些推演上把这称为起运,也就是你还是纯白的,不入运道或者已经开始了,可以受到运道的影响,这自然也表明了你今后也可以影响运道。

也就是年龄不一样。

在记忆的南亩中深深地耕耘,长久地犁耙,翻来覆去地种植谷物和瓜果,或任其荒凉。杂草萋萋,野鹤尽空,排排彤云。顺着幽暗的隧道一路往下来,我扮演我从前的所有角色,也看着自己变小和纯净,笑态可掬。

这真是一张白纸。

我刚要这么说,马上又觉得不能这么说。这就是记忆的那一条线,走到山穷水尽,只剩下了一道灰灰的幕帘。幕帘里面不是处所而是深灰的虚空,帘子的间隙很大,间隙之间浅灰了一层,一些浅浅的透明一滩水一样定在那里。

是摇摇晃晃和一眨眼一眨眼的朦胧的透明。

结成帘线的是一些眼睛。没有这些帘线,但看眼睛排列得整整齐齐,就以为有线拴着,其实眼睛是自由的。眼睛被眼皮包着,打开眼皮,眼皮就不见了,就纯粹是一些眼睛,瞳孔的眼睛,孤零零的眼睛。眼皮又出现了,眼睛被包住,只剩下了眼皮。

我需要进行角色的转换。

在先我是婴儿,或者说我是另一个自己,顺着记忆流浪而来,终于是婴儿。这是我记忆的根底,记忆到这里就断了,一层泥泞的土层。老家院子里下雨,大大小小下了几天就停了。太阳出来没半天,马上就是那不怎么认真的丝雨,甚至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得到。

湿地上一踩一个脚窝。

母亲给我做了一双新鞋,我没有故意却是愿意在院子里行走,也喜欢这样的湿天,就到胡同口跑上跑下。村子是一个小山坡,还有细细的水从高处流下来,经过胡同头。

鞋子就踹坏了。

再也没有见过那双鞋子,那是我的航舟。在我是我丢失了鞋子,鞋子也丢失了我。在鞋子,知其下落的无疑是母亲,但我没有询问过她。我是鞋子,知道我下落的应该还有他人。

二郎担山的门,院子,里面住着亲人。

航船载到这里就成了我的源头,我突然知道我,犹如一道不很明亮的光照了我一下,也许是扫,我知道我自己。那是第一次觉醒,再后来断断续续也有迷糊的时候也有清醒的时刻,到知道爷爷去世。

记忆都是不完整的。

我觉醒得很迟。遗忘不仅是地上的水,也有地下的水,暗流比明流歹毒。

下降到当初,就是门前那个拿着菜铲子玩土的人,心中轻柔,是我看到了我,我没有度给自己意识,也没有究竟后来的询问,我是谁,为什么突然在这里。道理如水就是存在,我就应该被放到那里。

后来父母的回忆,尤其是母亲的片言只语让我知道了我记忆之前的事情。父亲不谈这些,他是不可多见的男子汉,但这不妨碍后来他有了感召,也会给人看其他的病,鬼病,祟病,污染的病。

可是这时,我要统统遗忘,拉出一堵墙来,清空我自己。

在我成为婴儿之后,我要在这帘子后面看看当初的自己。

事与愿违,入到帘子后面,我以为那里有一个存在,我会把我融入到他的眼睛和思绪里面,一探他是怎么看待这个婴儿的。却空了一下,空很多时候都像吸引,我被拉入,我成了那个位置。

帘子前面是我的婴儿期的孩子,还有天光月华倒影出来的两个影子。

婴儿只管看到,或者是倒影,是映射。

我在帘子后面,看着整个世态的发展,甚至,我还想进入婴儿体内,看看他的感受,他看到了什么。

空空的月华像个漏洞,扩展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