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很快被黑幕笼罩,今夜月光如银,不用灯笼也能看清道路,但是水清还是在门前挂上了灯笼,坐在门槛上,看着交错的小路,等着水生,曾经水生也负气跑出去过,只不过很快自己就回来。
等了许久,寒风微起,她抖了抖衣服,起身把门上的灯笼拿了下来,关了门,踏着月光向村里走去。
她想着平时水生与秋生玩的最好,想必知道水生去了哪里。
此时村里的人都以关了门,秋生家也是如此,水清轻敲院门。不一会儿就传来秋生娘试探问道:“谁呀?”
有些警惕。
“我是水清,水生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来问问秋生有没有看见他去了哪里。”透过矮墙看见秋生娘身影落在房门的砂纸上,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水生啊,没看见,我家秋生一下学就回家了。”
“那打扰了。”
“我就不请您进来坐了。”秋生娘刚说完,就听见秋生把门打开了,向院中喊道:“我看见他往山里去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娘拉回了屋,门也在慌忙中关上了,母子俩人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秋生爹也起来了,话语中有些呵斥。
见状水清低头无奈一笑,便离开了。
她不怪他们拒门之外,村里的人总是害怕黑夜,害怕黑夜的行人,所以即使还未入夜,也早早地关了门。
水清提着灯笼顺着山路,往山里去,村里能记事孩子曾向她说过,在禺山的深处有一群山匪,来过他们村子几次,看村子穷,抢不到什么值钱东西便没怎么来过,上一次也是两年前来过,带走了他们村里一个姑娘,便没有再来过。也因为山匪,他们上山打猎都是成群结对的去,要不然就不去,但村里的大人们却闭口不提山匪的事,只说山的深处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允许进山的更深处。
无论怎么样希望水生什么都不要碰到,走了许久,水清在山沟沟处停了下来,月光透过树叶斑驳落在地上,四周寂静的骇人,只能听见些许细琐的声音,大概是夜间觅食的动物,一静一动,甚是吓人。
此情此景,一个正常男子无论多大胆都不敢一人在黑夜独行,更何况在山中,但水清对这些丝毫无感,反而一些动物看到她后如鬼魅一般,迅速溜走。
她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水生的踪迹,便往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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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水生不知被什么人装进麻袋里扛在肩上,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不知干什么用的破布,难闻的要死,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反倒是扛着他的人手里提着个灯说:“别瞎动,等到了地方就放你下来。”
听着声音大概是两个人,一个人扛着他,一个走在前面。
前面的人也附和道:“就是,等到了地方,不仅有好吃好喝,还有大床睡,到时候美死你,哈哈哈。”
“你说我们也真是走运,老大下令让我们找人,转转悠悠人影都不见一个,还愁呢,这就送上来了。”
“那还用说·····唉,你看前面是不是有灯。”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挑着灯,眯着眼看着前放。
后面的人也将灯挑高看去说道:“什么灯,你看花眼了吧,这条路我们走了很多次,连个人影都没有的。”
“也是。”听了同伴的话,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老大说最近山里不太干净,白天都不让怎么出门,所以······胖子,真的有灯,你,你看正往我们过来呢。”
“谁在哪,给老子出来。”胖子声音有些颤抖大叫起来,他也看到了有个白衣人在向他们靠近。
水生在胖子的肩上,也不敢乱动,心里也是直打颤。从小身边的大人们都说,山里不仅有山贼,还有不干净的东西,以前在村里晃悠,只到逛山脚,从来不会往深山里去。今天真是点背到家了,不仅被山贼抓了,还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早知道就不跟水清置气了,水清万一找不到他会不会着急啊。才不会,水清根本不在意他。想到此处,心里竟然生出死就死吧,反正也没人喜欢他,在意他。
灯并未停下,一直在向前,但却响起一女声:“二位小哥,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娃娃。”
二人看到来人,水生突然动了起来,吓得俩人惊恐的大叫一声:“鬼,鬼啊。”吓得撒手扔下扛在肩上的麻袋,拔腿就跑。
“怪了,月朗星稀的,哪里有鬼了。”来人正是水清,手里提着灯笼。
水生从肩上被仍到地上,摔的厉害,但还是蠕动着身子,从袋子里爬出来,要不是嘴堵上了,就叫出来了。
见到此景,水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他解了绳子,便回村了,一路上二人皆是无言,事后也不曾提起,就像水生从未负气出走,水清也未夜寻山林,就像那天从未发生过。
回到村子照常过日子,只是几日后,平静的小山村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听说是名修士,一身白衣飘飘,一把长剑,看起来修为极高。
修士在凡俗人眼中有天人之能,不理俗务,驱鬼诛邪皆不在话下,。
与水清来时极为不同,他受尽了村民的欢迎,每个村民都想拉着他到自己家里坐一坐,最好是能住一晚。
才来的第一晚便被村长盛情邀到家里住了一晚,那修士便兴然然去了,不过第二天便死活都不愿意去住了。
“村长家的翠云,看上了那个修士,第二天死活要嫁给他,还说不想等到明年成人礼,想现在就要嫁给他。”秋生坐在学堂的梨树下剪着草药,有点幸灾乐祸。
水生踩着药碾着,将剪碎的草药碾碎,“看那样,唇红齿白的,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像修练的人,倒像个假的。”语气颇有些不屑,说完还瞟了一眼睡在藤椅上的水清,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两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