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按住了纪羽尘的手,打断了她的话,而后走到秦仵作面前正色道:“秦仵作,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我此番与你计较并非因为你上次疑我是杀人凶手,凶手一日未抓到,人人都可能是凶手,你疑我又何错之有?!”
我的话刚说完,秦仵作的脸瞬间变回了窃喜与得意,正欲说话,我又打断了他。
“只是!我计较你身为仵作,竟然无法做到公平理智,因为他人的意见相左就突生歹意,全然不顾死者的真实信息,乱下判语,冤枉他人。”
“我没有…”秦仵作脸又变得刷白,急欲解释。
“罪与非罪,差之毫厘,生死相关。作为仵作,须时刻秉持客观理性的态度,为死者说出他们来不及说的话!”
我厉声说完,感觉自己胸口犹自还回荡着初做法医时的那一股正气。
观望全场,蓦地发现所有人都安静了,都怔怔的望着我我。
宋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赞赏之色,他点点头附和道:“四小姐说的不错,罪与非罪,一定要公平公正,万不能徇私舞弊心存私念!”
秦仵作早已是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恐羞愧,弓着腰的身子弯的愈发厉害了,不停的用袖子擦额道:“小人谨记四小姐宋大人教诲,定不复犯!”
宋玉道:“如此便最好,秦仵作快快去看下福来的尸体吧!”
秦仵作如释重负的起身,却并未动,拿眼角偷偷打量了下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便不再与他纠缠,转身朝福来的尸体走去,小桃与纪羽尘也相继跟在后面。
我站在尸体一旁,秦仵作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会便蹲下开始验尸。
这福来看着年约三十多的样子,身材矮胖,不知是否由于溺毙的缘故,胸腹肥圆,脸部肿胀,肤色青白,双眼怒睁,舌头外露,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和四肢处还缠绕了不少水草。
“秦仵作,如何?”宋玉问道。
半晌,秦仵作犹豫了一下,起身回道:“大人,卑职也不是十分确定,福来表面来看确实是溺毙而亡,只是奴才检查了福来口鼻,确是十分干净,泥沙甚少,这就不太寻常了。所以卑职…”他边说,边抬头悄悄看了我几眼,嗫嚅着说道:“不若…不若让四小姐帮忙看看?”
“不可!”话还未说完,宋玉阻拦道:“闺阁女子女儿家家岂能总是做这种事情!女子之大节,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所谓妇功,专职纺织刺绣…”
宋玉还在那摇头晃脑说着,我却已上前,径直蹲下,掰开了福来的口鼻细细查看。
“小姐!”
“四小姐!”
宋玉和小桃同时惊呼,纪羽尘却一脸兴趣的蹲在了我旁边。
“秦仵作说的不错,福来的口鼻很干净,溺毙者由于在水下挣扎,拼命呼吸,会呛入不少水里的泥沙。相反如果是死后被扔入河中,口鼻里就不会有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