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白骊手指的方向,看向路口,即刻大吃一惊。
荣慎甲也跟着吓得直翻白眼,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喊道“啊,大野猪!”
万寿公主也见到了庞大的来物,惊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但依旧强忍着恐惧,扶着皇妹们,急呼道“神策军,护驾!”
李温大步下了台阶,将皇妹们拉起来,惊喝道“野猪怎么会进了上林苑,这些奴才眼都是瞎的嘛!”
李滋护着生母吴昭仪,往逍遥亭中撤退,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如小山似的庞然大物越来越近,圣人连忙令神策军将弓箭放下。
“这是真的?世上竟有这般如小山大的野猪?这要是活着,还不要一口,生吞一个人?”白骊抬手揉了揉眸子,惊愕不已。
李浓抹了把额头上的香汗,道“那拉着的马,是泫卿表哥的乌熙吧!”
野猪的体型异常巨大,足有丈余,份量极重,但乌熙乃野行万里的宝马,聪明的借着惯力跑,是以速度十分快,竹筏摩擦着地面,竟得地面尘土飞扬,将那些捆绑的麻绳,还有乌熙都隐藏了起来。
莫泫卿待到了逍遥亭近处,担心影响不好,便拥着小姑娘跃下野猪,在飞腾黄沙中漫步走来。
待看清后,边妩儿才知自己有多丢人,顿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荣家兄妹又是一团乱。
见此,荣慎由既心疼又愤怒,将边妩儿托付给儿女们照顾。
起身之时,荣燕眼神怨毒地看向缓缓从她身边走过的荣小九。
荣蒸、荣薰也扭头瞧过去,恰好对上荣小九那双清透的双眸,好似能洞穿他们此刻的内心,让几人眼神变了又变。
尤其荣燕一面狼狈的系衣裙,一面口中低声对荣小九谩骂不停。
荣小九对莫泫卿眨眨眼,示意他先走,自己随后就到。
随后,荣小九云淡风轻的朝几人浅笑,十分大气又通透的模样,瞬间俘获了一众贵人的赞誉,这才是真正贵女该有的仪度,不愧是圣人瞧上配给人家娇外甥的准媳妇,就是识大体。
荣铉眸色淡淡的瞧着庶弟,暗道:这等庸脂俗粉,不过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心肠,哪里比的上霺儿的一个手指头。
从小到大荣慎由都喜欢抢他的东西,父亲也叫自己这个作长兄的谦让他,直到霺儿去逝,他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整整十年了,他日日活在悔恨之中。
忽然一道男声,打断了众人各自的思绪。
“姑父许久不见小九,甚是想念,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在小九幼时,姑父还抱过你呢!”白敏中见女儿与夫人都不帮他,只能自己专营。
荣小九见白敏中也是有几分眼熟的,只不过没什么好印象,因为他的妻子荣慎甲回娘家时,总是要带着丫鬟、婆子来芙蓉园羞辱她。
方才荣慎甲母女还照顾边妩儿她们了,感觉她们很熟络的模样,遂用眼神询问:大叔你哪位?
“也难怪小九与姑夫疏远了,你这孩子偏偏重孝道,一守孝就是整整十载啊!”
荣慎由忙完手中事,刚好瞧见这一幕,见白相正与荣小九说话,但那克亲女明显是不买账,满脸的微笑却透着疏离。
荣慎由连忙上前,低声介绍,道“这是你姑父,白相!”
荣小九这才认出,这位就是方才泫哥哥给自己讲万寿公主抢得驸马的帮手,害得自己差点成了驸马郑颢小妾的强劲推手,不过白敏中还是个宰相呢,树敌会很麻烦的,她不能给泫哥哥找麻烦。
荣小九理清关系后,隐起了思绪,心中鄙夷丝毫不显,福身笑道“见过姑父!”
当下,白敏中从腰间解下羊脂玉佩,道“这是姑父给的见面礼,可莫要推距!”
荣小九抬头瞧了一眼父亲,见荣慎由微微颔首,才笑着接过,再次福身,道“谢姑父!”
“这孩子礼数真周全,慎由教得不错!”
说着,白敏中将羊脂玉佩递给荣小九。荣小九双手接过,态度恭敬万分。
那手心里来不及收回去的玉佩,忽然被一只保养得十分纤细的手,将玉佩夺了过去。
“这是父亲之前答应送给骊儿的,怎么能给了她?这个小贱人饿极了连狗食都抢,如此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抢了骊儿的心爱之物,她不配!”
白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捂着怀中的玉佩,对着荣小九是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而且声音铿锵有力,周围皆可听清。
这时,作为母亲的荣慎甲,踩着鹅卵石的小路,姗姗来迟,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诸位多担待,多担待!”
虽这般说着,荣慎甲却没有一丝道歉的一起,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感觉,同样的她更瞧不上荣小九,只是自己毕竟是宰相的夫人,有些事并不方便说出来,但是身为晚辈的白骊可随口说,如此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