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诛杀了无数党羽,无论无辜与否,只要是同此事沾上一点边的通通处死,就连李姓皇族都斩杀无数,经此事后,也让朝堂上那些老臣,无不胆寒。
紫薇城,立政殿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无声的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一身明黄色圆袍衫常服的帝王李怡,焦急的负手而立,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完全不见疯傻了三十余载的模样。
李怡冷冷望了众太医一眼,被盯到的太医,通通打着寒碜,不由得膝行着后退一步。
旁边还有身穿紫袍的皇次子李渼,端坐在圆椅上,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贵气,问道“李太医,吾表哥如何了?”
“回殿下,郡王此次情形确实不大乐观……不过微臣已施了针,又强灌下汤药,只要郡王今日能苏醒,便是无碍,只需慢慢疗养。”太医李元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一眼上方那威严的目光。
李渼心急如焚,哪里还等得下去,起身道“每次都这般说,但吾也同样告诉李太医,救不回来表哥,整个太医院就带着一家老小通通陪葬。”
语罢,李渼转身欲走,完全是要去抄家灭门的架势。
下一刻。
哀嚎声群起,整个太医院,几十位太医悉数丝毫不顾形象的连连磕头,声嘶力竭,道“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李怡不想吵到病重的外甥,抬手挥退哭得稀了哗啦的众太医,见独留的李元伯,问道“还不起身?”
听了圣人言,李元伯又挣扎了数次,依旧没能起来,瘫坐在地上,道“殿下这般吓小老儿,小老儿手抖,腿也麻,浑身都使不出力气!”
李怡疲惫的半阖着眼,揉了揉眉心,明显是不想再搭理太医了。
李元伯热泪盈眶的仰望着李怡,一脸劫后余生,连滚带爬的离开。他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太可怕了!
李怡英眉轻挑,手臂扶到雕花柱上,顺势抬眸看向塌上的莫泫卿,绣着条条金龙的衣袖随着李怡的动作,倾泻而下,落到了八步床上,仿若栩栩如生的金龙活了似的,道“那位怎么还不来?”
李渼正对着逃遁的太医做鬼脸,忽然听见父皇唤他,立刻正色,问道“司天台夏官黄溟涬?”
李怡没有精力在去看顾调皮的儿子,自顾自道“那是泫卿的师傅,不会对弟子置之不顾!”
“咳咳……”忽然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世间最有权势男人的话。
“表哥,你可吓死吾了!”李渼嗖的一下,扑了过去,扶着莫泫卿缓缓起身。
莫泫卿微微睁开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得人无处喘息。
在李渼的掺扶下,莫泫卿勉强倚着软枕坐起来,乌黑的青丝直达臀际,披散在的颀长身躯上,薄唇轻启,面带歉意,道“皇舅,渼表弟,让诸位担心了,是吾的不是!”
李怡见外甥缓过劲来,释然的送了一口气,他差点就辜负皇姐的托付了,缓了缓心神,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莫泫卿嗓音幽凉,虚弱道“泫卿无碍。”
李渼见自家表哥又活过来了,哭得是稀里哗啦的,抓起丝被擦了擦花脸,撒娇道“表哥看看,整个朝堂也没有谁病了,让圣人给侍疾的,外面还有二十几个皇子、公主候在外面呢!”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这般哭哭啼啼!”莫泫卿瞧着热泪盈眶的皇表弟,嫌弃着,冷漠如他,孤傲如他,他并不惧死亡。
李渼睁着泪汪汪的眸子,委屈巴巴,道“上次渼儿骑马摔断了腿,父皇都没来看吾一次呢,渼儿既羡慕表哥,又心疼表哥!”
莫泫卿眯着清眸,道“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