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砸了一顿东西出了气也就没事了。
如今这是动了真怒。
“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朕难道还需要她一个女人来教朕如何治国吗?她说这种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朕其实可以给她扣一个谋逆的帽子!”
翟干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帽子扣下去,顾家满门没有一个能活的,甚至连带着嘉阳长公主在内也未必能逃得过这一劫。
有祝孟这事儿在先,谋逆二字就是宣德帝的逆鳞,触之必怒。
顾家这一家子今儿真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非是宣德帝一直对顾朝还留着一份情谊,明日午时顾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只怕是要去阴曹地府相会了。
宣德帝才换下朝服,就听小内侍通传说镇国公求见。
想起刚刚楚君珩给自己的那个眼神,宣德帝压着脾气:“宣。”
楚君珩一进来,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宣德帝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把他给骂了一顿,楚君珩也不反驳,任由他骂,自己跪下去老老实实听着。
等宣德帝骂够了,口渴了,翟干递上茶的功夫,楚君珩才有机会道:“臣楚君珩给陛下请安。”
看他还能这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请安,宣德帝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生气。
不过横竖刚刚骂过了,这会儿也冷静了不少,只是口气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朕倒是想安,你看朕像是能安的样子么?”
楚君珩道:“回陛下,能。”
宣德帝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砸了他头上去。
翟干吓得慌忙去接。
“朕才继位第二日,就在朝堂上被一个女人给……罢了。你倒是说说,朕要如何安?”
不等楚君珩说话,宣德帝又自己补充了一句道:“镇国公最好不要让朕觉得自己看错人,朕可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楚君珩垂垂首“陛下看人眼光极准,自然不会看错人。”
这话反倒是把宣德帝逗笑了:“你这是夸朕,还是在夸你自己?”
“臣当然不能在陛下面前自夸,自然是陛下英明神武。臣蒙陛下厚爱,自然不能让陛下失望。既然公主需要替先帝守孝,那不是公主自然就不用守孝了。”
宣德帝好容易缓和了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你再说一遍?”
“先帝的义女便是陛下的义妹,不论哪一种说法,都是公主。”
“朕当然知道,朕是要你拿出一个解决的法子,而不是听你说废话!”
楚君珩只是垂手而立,并不接话。
宣德帝看着他,忽然就醒悟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先帝的义女,他的义妹,都是公主,楚君珩此人惜字如金,从不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