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复仇归复仇,顾家的颜面终归还是不能丢的,她不打算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发现这件事,自己守在去亭子的必经之路上,若是有人来,也能拦一下。
然而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顾朝不过刚起了这个念头,竟真的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一阵头大,回过头来,来人却是沈悦君。
“想不到在这里见到表姐,好巧啊。”
沈悦君是成安伯的嫡女,母亲是常颖的嫡亲姐姐。她生的像极了她母亲,细挑眉,细长眼,看谁都透着算计的模样,一双薄唇总爱微微抿着,明明年纪比顾朝小一些,看上去却比顾朝年纪更大。
终究也算是沾着亲,顾朝也不好不理会她,敷衍的扯了扯唇角道:“是很巧,表妹不去赏月吃酒吃螃蟹,却来这旮旯地方做甚?”
沈悦君往她身边走了几步笑道:“表姐不也在这里么那表姐又是来做什么呢?”
前世顾朝就不爱和她打交道,好好一姑娘,没得让她母亲养的像个长舌妇,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一个不放过都爱打听来议论两句。
“月色好,出来透透气。”顾朝不喜与她靠太近,又不想让她瞧见不远处亭子里那两人,有意无意引着她往远处走。
这里许多事都与前世的时候不一样了,前世这个时候沈悦君不是在这里找上她的,但情况比现在更糟糕,她大概能猜到沈悦君想说什么。
果然,沈悦君道:“表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月色便是再美,也用不着非得来这种地方瞧,只怕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让表姐更念念不忘的呢。”
沈悦君的话,如同她的长相一样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味道,京城谁人不知她顾朝是个怂包,得罪了便得罪了,她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哭鼻子,断然不会反击的。
因此拿话儿刺激她也是京城一部分贵女的乐子。
这个沈悦君尤其,前世因为自己怂,又因为自己爱慕楚墨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她没少挨沈悦君的冷嘲热讽,只因为这沈悦君也爱慕楚墨,却不敢同她一样闹的尽人皆知,只能来酸她。
因此顾朝也和二房闹的不愉快,再加上顾芷年纪小,在家里她也就只敢和顾芷硬碰硬正面杠两句了。
不过如今顾朝可不打算受这份闲气,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既然你叫我一声表姐,就应当知道你与我谁大谁小,成安伯和夫人,平日里有没有教过表妹长幼尊卑的规矩?你这般口气同我说话,规矩是学的真好啊,嗯?”
沈悦君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顾朝,她为何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柔柔弱弱的说辩解的话?反倒说出来这么声色俱厉的言语,明明看着也没发多大脾气,可就是让人觉得畏惧。
只是她哪是个能吃亏的主儿,被顾朝怼了也只是愣了一眨眼功夫而已,当即阴阳怪气的笑出声来,拿指头指着她嘲讽道:“长幼?就凭你?谁不知道你对楚公子有非分之想,你这种货色何德何能啊?要相貌要才学要气度一样拿不出手,你连楚公子一个手指头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