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郎又看了田言一眼,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衣裳直奔向了庄子大门,田言则是快步往后院里来。
碧华正架着郑惜若往屋子里去,郑惜若已经不再挣扎了,可是她依然在嚎啕大哭,田言上前帮她扶了郑惜若,两个人将郑惜若送进了屋子里。
田言也不多话,她扶着郑惜若往床边上坐了便自觉往外面来了,碧华看了她一眼,冲她点了点头,田言回了碧华一个眼色,还带上了屋门。
看了这么一出闹剧,田言只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乱,她又往观景楼上去,随手拾了一把还带着尘土的椅子坐着趴在了窗边。
她倒是忘了,这里又不是她的上一世,一个江湖人死在外面,对这个时代来说却是正常的事情,贱民如草芥,官府才管不了那么多事情想想自己在池州的事情,又想想自己在肃州的事情,田言只感觉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其实,那两次,她是离死亡很近很近的,只是她习惯了上一世的世道,当时竟没有意识到!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看来她更要谨慎了,这下子她也深刻地意识到图图与心奴的重要性了!
等到天色黑透时,后院的静室那边响起了车马之声,田言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在观景楼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她忙收起自己的思绪往楼下走去找碧华了。
碧华还没有从郑惜若的房间里出来,她便守在屋门口没有打扰屋里的人,只是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没过多时,碧华开了房门,她看了看屋门口的田言,轻声开口:“田姑娘,你帮我看一眼我家姑娘,我去准备晚饭。”
田言点头,她看着碧华离开自己进了屋子里。
郑惜若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歪在塌上一脸的死气,田言靠近了她些轻声提醒:“郑姑娘,我刚才听到后院静室那边有车马之声。”
郑惜若一听,猛地从塌上坐了起来,吓了田言一跳,她瞪圆了眼珠子盯着田言问:“是那个贱人来了吧!十郎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田言眉头轻蹙,郑惜若这不是随随便便栽赃陷害郑夫人吧?
郑惜若拉了田言的手,她凑近了她沉声问:“你是在为徐世子办事吧?”
田言便苦笑:“世子是看我东奔西跑过好多地方,出差的时候是带上了我。”
郑惜若便冷笑,她虽说身子不比别人,可是她也是在职方司总司郑大人的后花园长大的,她的心思何等通透,对田言敷衍她的话,她也不说破,只是拉着田言起身往屏风后面去了。
田言不明所已,只能跟着郑惜若走。
屏风后面是两排有着薄薄尘土的书架,郑惜若也不管那尘土,她伸手扶住了一排书架作势要推,田言忙上前帮她的忙,一时书架被错开,里面竟是显现了一道暗门。
郑惜若扭了头看田言,她的眼里通红一片:“你替我去看看那个贱人在做什么,我在这里等着碧华,半刻钟后你要回到我的塌边上,明白了?”
田言心思一动,她怔怔地看着郑惜若没说出话来。
郑惜若便又冷笑:“你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明白!”
郑惜若佝偻着身子往屏风那边走,边走边咳嗽,田言一咬后槽牙弯身钻进了那道暗门。
暗道的墙壁上挂着昏黄的油灯,看样子这里是经常有人进出的,可奇怪的是这个山庄里除了郑惜若与郑夫人时常来之外,竟是连个看庄子的人也没有。
还是说是她理解错了,其实是这个庄子是一直有人的,只是在郑惜若与郑夫人来的时候他们便自动消失了?
眼下田言也顾不得想上那么多,她沿着暗道往前走,直到来到了一个地宫。
地宫里有两条岔路,田言想了想静室的方位,她往右手边的那条岔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