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她很冷静,没有呼叫也没有动作,手下却认不住抓紧被子,她看不到那人的脸。
那人感受到祁婳的呼吸不规律,两人隔着一面黄纱相持着,谁都没有说话。
深夜悄无声息进入自己寝殿,祁婳知道,只有他。
祁婳抱着被子坐起来,锦被窸窣,掀开的空气瞬间涌出一股属于少女的体香,充盈整个床内的空间,香味再不由自主地像水一般往外面渗,渗出纱帐,流入他的身体。
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晚的夜,月很美,皎洁似白琼,淡淡地透过小轩窗洒进殿内,洒满他的身体。
月光之外,好一片黑色的阴影。
情愫从窗外的小竹口缓缓流出来,在他们之间流成一条浅浅的青色小溪,溪水潺潺轻轻地敲打着两人的新房,是扑通扑通的声音…
祁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轻纱,久久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就像上次在水榭那夜无话,却也有些不一样。
祁婳才眨了眨眼睛,风又吹了吹,却人也不见影也不见…
祁婳复躺下,心里游很是复杂,她翻身背对那人的方向,把脸悄悄缩进被子里。
她闻着外面渗进床帐里他遗留的味道,心中不由自主微微笑起来,后半夜她睡得很香。
祁婳一直睡到辰时方醒,她捂着被子坐起来,又想起昨夜那个人,在床上不禁坐了很久。
华收早注意到她起来,但祁婳没有说话,她们也不会打扰她。
久久之后,祁婳才掀起帘子出去。一轮梳洗她坐在早膳前。
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华收想。
侍女递过一杯茶,祁婳接过来刚准备喝,又却看到又有一位捧了漱盂过来,她漱了口,待洗手完毕,侍女又捧上了另一杯新茶。
“昨夜有没有人过来?”祁婳拿起筷子假装漫不经心地夹着菜,自己又勺了一碗汤。
“这里不会有外人来,”华收也是很疑惑她忽然这么问,“祀宫外人不得随意擅入。”
外人不得擅入?这什么鬼地方呀,祁婳:“彧帝呢?他也不可以进来是么”
华收:“皇上也要避嫌。”
“那今后我是不是不用见他了?”
“娘娘每月月初要去拜见皇上一回,”这姑娘言语间总有不敬,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虽说皇上要避嫌不得随意进入祀宫,不过皇权到底至高无上想去哪咱都是阻不了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祁婳抬起头看问她:“也就是说,彧帝还是想来就来了?”
华收实在无奈:“可以这么说。”
那昨晚的那个人…该是他了吧。除了他,还有谁有本事有胆量悄无声息进来呢。
祁婳心里一阵五味杂陈,那他来这干什么呢?
“娘娘,您应该称呼皇上,而不是彧帝。”华收的提醒打断了祁婳的思索,叫彧帝确实是不和身份。
祁婳尴尬地喝了一口汤,调转了话题:“是么?他想来就来,那皇后呢?”
华收:“外人不得擅入祀宫,就连当今皇后和太后都是一样的。”
祁婳抬眼不可思议地看了华收一眼,皇后和太后都是一样?这所谓的祀宫娘娘这么大排场么?
祁婳有点惊讶。
这样也好,以后出什么事躲在这里便好。之前那些女人在她面前摆架子现在还要敬自己三分让自己三分,这风水轮流转转得也太快了,她想着想着觉得好笑…
祁婳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在别人看来是怎么样的廉价,不过她也不在乎。
“幕姑娘来了。”祁婳还在用着早膳,听到外面遥遥有人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