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国
长长的宫阶宫人齐齐跪成两排,寝宫正殿内花团锦簇跪成一片,空气中都是节奏混乱的呼吸声,无人胆敢哭泣。
内殿里,皇后坐在龙塌前由侍女搀扶着,几位皇子和高位妃嫔跪在一旁,沉沉的气氛只有龙涎香在空气中游动。
彧后向御前的李公公递了个眼色,“皇上,您看看臣妾,可别丢下臣妾和戟儿不管。”,帝君驾崩,这皇位理所当然是太子继承。
她早已在宫城内布下禁卫军和死士,父亲会助她这最后一搏。大统继承素以章法,他觊觎这皇位?也得看着满朝文武官员许也不许。
一旁的皇太子齐戟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的担忧与不安似乎远多过父皇病重的悲伤。
这湖面过于平静,这平静的水下暗流涌动。任何一片树叶的落下都会波及更远。
李公公接过彧后的示意,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帝君,无奈地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风起了,要变天了。
是夜,黑夜笼罩着皇宫,如同死人的头发铺满,乌鸦衔着枯树枝在冷宫的天空悄然飞过。
宫道上的禁军排列整齐,披坚执锐。后妃宫娥幽怨地跪在冰冷的地面,死气沉沉,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每一位的帝君更替,都寓意着一场血色洗礼。
“摄政王驾到~”太监的尖锐的声音想起,紧接着一位尊贵的老主子走进内殿,略显急促。
正殿左侧披金戴银的众妃身后跪着一位约莫十三岁的小宫女,
她仔细听着殿内的动静,似乎有呵斥的声音,有茶水杯子摔破在地…不一会几位高位嫔妃急促地走了出来。跪在她的身边不远处的那位贵嫔紧紧领着几岁大的皇子的手,呼吸并不甚平稳隐隐有汗渍冒出。
午门那边走来个人,那踏着夜色的玄衣男子看不清面容,凌冽的气息让两侧的宫人把头压得更低。
当繁华在这宫里悄然逝去,有一天也是这么一个无月的夜,她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离她很近很近又很远很远的玄衣男子…
那男子进了这正殿,便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衣裾摩擦地板的声音,是宫人妃子们挪移着身子向他恭敬地行礼。
传说他是众皇子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位,五年前在众公族束手无策的时候平定了意欲谋反的定国大将军一门……令整个彧国内朝开始注意这个平时不被皇帝待见的皇子,他的传说源于他的母妃。听宫里的姑姑们说,他的母妃生前盛宠却…
男子一眼不瞧也不说话径直往内殿走去。宫女是不能直视主子的,她只能低头,却看到了他黑色的绣着精致的图纹的靴子。
脚步声越走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声越走越远,她的心又越跳越慌。她也不知道为何心跳得这样快。
他要走了,也许这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他的了。
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周边的妃子娘娘都在哭泣头压得更低。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抬头慌忙看了那人一眼,只是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影,一个孤寂的背影,一个似乎满载着故事的背影。
而那人似乎有感知般放缓脚步往她这个方向扫视了一下。
他的眼睛!
心仿佛要跳出喉口,她慌忙低下头,耳根仿佛瞬间抹上贵妃的胭脂。心还是跳得很厉害,按照宫规,处死尚不为过,而脚步声却渐渐消失了。
她曾问过自己后悔么?后悔过那天的抬头么,如果未曾看过那一双惊人的眸子,那还会有后来几十年宫树下徘徊的的身影么。
他饶过她一次,她更是希望那帝位是他所拥。
估摸着一个时辰左右,正殿内的人就被遣散回宫。
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