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冬荷翻了个白眼,作势要去找玫瑰,被长生拦下:“少夫人说了,不要打扰她。”
“她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
语气酸丢丢的。
长生没搭理她,拽着她走,气得冬荷满腔怒火,怼她:“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要跟我对着干?”
不论她怎么吵怎么闹,长生都不予以还嘴,只是拽她的力气分毫未减。吵闹声渐去,清冷的余晖洒进四面透风的墙,玫瑰摊开掌心中的戒指,眼眸里的沉意越发低沉。
如果你真想保他平安,就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魔高一尺,道就得高一丈!
玫瑰咬紧压根,握紧戒指抵于胸口。斜落在地上的影子模糊又阴冷,与最后一抹余晖相接,皆是说不尽的感伤。
——
茶冷了又续,续了又冷。
“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日进斗金的落老板来说,实在很宝贵吧?”
木村摩挲手里的怀表,上头的玄武刻得精妙绝伦。仿佛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掌控在他的掌中,“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落荆棘碰都没碰手边的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木村,箍住他的喉咙:“放人!”
木村乜斜了眼桌上的茶盏:“真是可惜了这杯毛尖……”
眼神透着一股阴寒的冷冽,与少佐目光相交的刹那,一枚子弹裹挟着黑雾从空中迸出,直逼落荆棘而来。
“少爷---”
莫愁眼神凌乱,火速踹开控制自己的两人,飞身上去欲替落荆棘挡住这一枚子弹。
落荆棘忽觉掌中一轻,早有预谋的木村像泥鳅般滑走,火力十足的子弹刺进莫愁的胸口,凶猛的虎躯倒下来,鲜血染红了落荆棘的眼睛。
“原本还打算跟你慢慢玩,可你看,跟随你的人,都得不到一个好的下场!”木村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踩着莫愁流淌出来的血液,面孔狰狞,“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在了何处?”
居然不是为了落家的财富?
沉冷的目光如寒霜:“你休想!”
“好!很好!把他们带进来!”
落太太几个人被粗鲁的推进来,脸上都有很明显猩红的伤痕。
四个小时前
埋伏在落公馆外的鬼子久等不耐,开始抽起了卷烟,讲的话一句比一句恶心。谁也没留意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莫愁和青秋两人在前不久就听从落荆棘的差遣,调来了不少人。事情正如他所料,木村主动出手,企图断了他的后路。
把外围的鬼子解决后,莫愁领了一队人潜入小洋楼,把为首的干掉,其余人乱枪射死。送走最后一个,正准备到落公馆外接应,一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很嚣张啊!”
伤痕累累的手指,骨头若隐若现,说出来的声音粗噶悲情,难听极了。嘴角勾起一抹清冷,仿佛要置莫愁于死地。
“青秋别进来!”
莫愁一脚踹开要对自己下手的人,火速把门关上,“别忘了少爷的吩咐,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快!”
里头的枪声不断响起,青秋忍痛撤离落公馆,一路向西,送到了空无人烟的小巷:“今天多谢你们了。”
‘落太太’摘下伪装的面具,露出邹婆婆的模样:“荆棘有事,我们必然是当仁不让。”
‘宋景仁’和‘宋太太’自然也是假的,为了掩人耳目,昨晚的借故早睡,其实就是趁夜把他们送走。想必此刻,他们早已看到华北平原外的芦苇。
一出偷梁换柱,策划得完美无缺。
“余下的人,就麻烦你们照料。”
拿下宋景仁面具的孔知落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救人!”
简单的两个字,在他心头却重如千斤。
“你去哪里救?现在到处都很危险,喂---”
“让他去吧!”
一个人若心中有执念,谁也拦不住。
除了背后耍阴招之人。
巷口拐角,一道阴影背对着光,披散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拦住青秋的去路。
抬起头,一张可怖的面孔撞进了他的视线里:“是你!”
废弃的巷口有一棵梨树,长出了嫩绿柔美的新芽。一阵风吹来,枝丫随风摆动,有影子晃过,一条胳膊溅洒出凛冽的鲜血,把最嫩的叶子染得血红一片。
青秋倒在地上,目光里装着的全是湛蓝的天空和一抹魂牵梦萦的笑容。口里的血不停往外涌,浑身抽搐,急促的呼吸让他的神智出现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凌乱。
一片落叶掉进他的掌中,握下来一只手,长生的笑容清美如画:“我来了,李昭,百花姐姐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