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重伤,青青已死,黎陌被打至狐狸原形,再也不能恢复楼谴心魔更炽,却改变不了接连败北的宿命……就连顺走火母蓝藤的陶歆,也被虐的新伤盖旧疾更不要说那些每战都人数锐减的魔军妖兵了。
那女子的话冷的不带任何情感,偏偏有种叫人信任的力量。似乎,她的冷漠和疏离就是那该死的战争所导致的。
阿婉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屋里的,她的心怦怦直跳,右手一刻不停的摸着左手空了的手腕。
火母蓝藤她这些天过去,连丢失了火母蓝藤都未察觉……
不知不觉,她脑袋里又想起那夜春光,原来,那也是陶歆的有心算计。她不知自己究竟该感动还是该气愤,不过,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她现在最最当务之急的一件事是: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想通这些事后,她很快收拾好情绪走了出去,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比刚才淡定许多。
隐蔽处的檀韵还未就此离开,看到阿婉再次出来,而且还和一个小丫头嘀嘀咕咕,她不由皱紧了眉头。
她这是想干嘛?难道听到自己的朋友、爱人都危在旦夕,她还没有一点儿触动?亏得自己以为,只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愁她不去妄难世界送死!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高估她的情谊了!
盈伽梵的心里的怨念还未散尽,就见那个同阿婉说话的小丫头去而又返。
她双手托着一身素白的新衣,和一块柔软厚实的棉布,然后敲开阿婉的屋门,带她往宫殿的上层而去。
她这是要洗澡?!
檀韵看这阵仗,终于明白了阿婉的意图。她握紧拳头又松开,暗暗告诫自己:好吧,就再多给她一段时间独处和反省!如果,如果她明日还是不知反省,那她就要动用更加强硬的手段,把这个不知羞的女人赶出去!
檀韵甩袖离开。阿婉对此全然不知。她随那小姑娘走进汤室,待那姑娘离开之后,才一件件褪去衣服,把自己埋入水里。
细滑滚烫的水包裹着她,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该她付出代价的时候。回想从幼时到现在的过往种种,那些痛苦和幸福、屈辱和感动……无论是哪一种记忆都叫她觉得弥足珍贵。
她曾以为,她会在这天到来之前准备好一切,到此刻才发觉:在死亡面前,做什么准备都是不值一提的。
她怕死,她留恋这活着的一切,尤其是陶歆对她的宠溺和包容。
她没有找到娘亲,没有给爹爹安置一个好的仙体……她还有那么多的遗憾和不甘,但事实是:时不我待,她从来就没有可以决定或改变时局的能力,只能硬着头皮去践行自己的宿命……
洗过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阿婉马不停蹄的回到住处。
寻找地书、魂坛、打包干净的衣裳,趁着天色未暗,她现在就去赶赴自己的宿命。她忙的一刻不停、手忙脚乱,只怕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间耽搁,她再改变了主意。
一切收拾妥当,她准备推门而出时,再次瞥见地上的那封信。
她迟疑一刻,终于没有把它捡起来。罢了!无论真话、假话都已无关紧要,一日未见白裔,她已大致猜出信里内容。她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从那封信上跨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