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苑出身商户,但却家资颇丰。父亲安如海乃是整个琼州最大的丝绸商人,将江浙一带的丝绸运送到琼州这片地界儿,着实可以称得上是暴利。
往日安苑的日子过得也是极为不错,但自从七年前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续弦的后,安苑在家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虽说并不会沦落到被奴仆欺辱的境地,但前日听得父亲的意思,便是要将她送给江南丝绸的供货商为妾,如此说不准还能多的几分利。
知晓了父亲的打算之后,安苑自是极为心寒,她不欲去给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爷子当第十七房妾室,便只得自己谋求生路,毕竟在琼州这一片地界儿,若说谁人最有能耐,连安如海都不敢招惹的,便只有薄清远了。
若是她成了薄清远的妾室,日后行事倒是方便不少。如此一思量,安苑也并非寻常女子,便设计了先前之事,把身子交给了薄清远。
待回到安府,安苑及时将母亲的嫁妆单子都给清点一遍,发觉其中有不少都被父亲的续弦孙氏昧下,心头自然气怒不已。正巧孙氏此刻往枪口上撞,只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来到了安苑所居的小院儿之。
“苑姐儿,你便嫁给周老板有何不好?江南那地界儿可真真是极为富庶,比咱们这荒凉的琼州可是强了不少。”
之于孙氏的说辞,安苑冷笑一声,反讽道。
“既然江南这般好的话,那夫人为何不亲自给周老板当第十七房小妾?以你跟父亲的关系,想必也可为咱们的铺子多添几分利。”
安苑着实是个泼辣的性子,这话将一出口,便将孙氏给气的面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狠狠打杀了面前的女子,撕烂安苑这张没有遮拦的嘴!
“你真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夫人好歹也是你父亲的续弦,按辈分苑姐儿也得尊我一声母亲,怎的会如此不懂规矩?果然是自根儿上便毁了,上不得台面。”
安苑也不欲于她再虚与委蛇,登时便将先前查明的账目狠狠甩在了孙氏面上。这孙氏如今还不满三十,正是极为娇艳的时候,细白的面皮被狠狠一抽,登时便红的发紫,甚是吓人。
“连我娘的嫁妆你都敢动,也不怕烂了手吗?”
安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安府,所以即便与孙氏撕破脸,也无妨。反正她今日是定然要将母亲的嫁妆给夺回来!
孙氏自然不是一个好脾性的,吃了暗亏登时便欲要出手讨还,偏生安苑因着常年东奔西撞,身手分外灵活,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孙氏以及她的贴身丫鬟给打的破了相,因着未曾留手,孙氏的门牙都缺了一颗,连带着血狠狠吐在地上。
等到安如海赶到之时,入目便是一片混乱,只见这面相清俊的儒商,上来便欲要给安苑一耳光,口中狠狠喝骂道。
“你这不懂规矩的东西!怎敢对母亲动手?”
安苑自然是不会被安如海给打实,登时闪身避过,冷笑着开口道。
“她哪配做我母亲?不过便是一个舍不得台面的奴婢罢了,居然有胆子动母亲的嫁妆,便要付出代价!”
见着安苑仍旧不知悔改,安如海恨不得即刻将这个不知尊卑的女儿给打杀了,省的再让他气怒。
“父亲,您可莫要动手,女儿现下可是知州大人的妾室,若是您打了女儿的话,知州大人想必也会有些不虞。”
听得安苑所言,安如海的动作登时便停住了,面上现出一丝犹疑之色,复又开口问了一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安苑径直颔首,道。
“若是父亲不信的话,倒可以请来嬷嬷为女儿验明正身,昨夜女儿可便歇在了知州府中。”
听得安苑这般不知廉耻的言语,安如海并未发怒,儒雅的面庞之上现出了一丝思索之色,也未曾顾忌一旁叫喊着的孙氏,径直派身旁的小厮唤来了两个可靠的嬷嬷,欲要给安苑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