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这样做可以一箭三雕,一是恶心我,二是讨好我爸,三是让我暴露。”
听江鹤棣这样一解释,江鹤峤倒真挺有作案动机的。
无论做到哪一条,对他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一听到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江鹤棣会暴露什么,我又忍替他担心起来。
“那你明知会暴露,还孤身一人赶往华城,不乘飞机,不坐动车,偏偏要自己开车。开车的话还开这么高调拉风的车,就不能低调点,找辆普通的车开吗?”
江鹤棣倒是十分淡定,抬手捏了下我的脸颊,似调侃似的说:“心疼我了?”
我口是心非地说:“我才没有呢。”
说罢扭头看向窗外,华城虽然偏远,可这里的黄昏却极美。
红彤彤一抹娇嫩的落日,像个糖心蛋黄似的,悬在沉遂干净的晚空中,一点点地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
在江都可看不到这么好的落日呢。
一想到回江都要面对什么,我就变得惆怅起来。
“你不觉得感动么?一听到你有难,我就不顾一切地从江都赶来华城,孤身一人潜到夜总会,把你从坏人手中救出来……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么?”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如果当事人把这件事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戏码?”我忍不住讽他一句,“呵,棣少这是跟谁学的?居然也玩起了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先回答我,感动吗?”
“不感动。”
江鹤棣有些扫兴,戳了下我的鼻尖,嗔道:“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下我可恼了。
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白眼狼。
当初他双腿残缺,我不顾一切地嫁给他,就是为了报答他当年救我一命之恩。
他居然说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白了他一眼,“喂不熟的白眼狼是你好吧?”
江鹤棣非但不生气,反倒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道:“此话怎讲?”
明知故问么。
想当初我嫁给他,说好听了,是当妻子,其实跟个保姆没差别。
整日没黑没夜地侍候他,给他端吃端喝,给他按摩伤腿,陪他做复健,去国外动手术,还要忍受他的坏脾气。
结果呢,人家一转眼就跟唐娆娆复合了,还差点结了婚。
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提这茬了,唐娆娆那件事,是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一根刺,一提就会让彼此都不愉快。
我指了指方向盘对他说:“快点开车吧,棣哥。你单枪匹马地赶来华城救我,要是被有心人或者仇家知道,我们俩的小命岂不是要交待在这回程的路上?”
他以前无论去哪,身边都会配着保镖。
那些保镖一般都是隐在人群中,暗中保护他。
这次却没带任何一个人,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江鹤棣指了指后面,“放心吧,我比你惜命。”
我回头朝后面看去,几十米开外,停着两辆黑色的车,抬头向前看,前面也有两辆。
原来江鹤棣并不是孤身一人,除了那个华少,身边一直都有保镖在保驾护航。
那他昨天在“天上人间”会所救我出来时,这些人肯定也暗中潜伏在附近,可江鹤棣却不让他们出手,而是抱着我同保安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