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说道:“就我这副病病殃殃的样子,你卖是卖不出去的。这附近乡里乡亲的,卖哪家都不合适。你不如送我去车站,等我回到江都,立马给你打钱。”
卢根望着我,眼神犹疑,似是不相信我真会把钱打给他似的。
为打消他的疑虑,我继续说:“这样吧,只要你把我送到车站,我就给我朋友打电话先给你汇五万,剩下的五万等我安全到达江都再给你汇。你看,你把我卖给别家做媳妇,最多就卖个三、五万,还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卢根转了转眼珠,依旧目露狐疑,“你不会骗我吧?我把你送到车站,你会不会立马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我尽量眼神真诚地望着他,“不会,你送我去车站,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恩将仇报呢?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冻死在山里头了。”
卢根盯着我直看了许久,可能觉得我不敢骗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后应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等到了车站,你立马打电话让你的人给我汇钱,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至于剩下的五万,等你到江都再给我。”
眼下这种情况,我压根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答应。
反正到了车站,人多,附近也有警察,到时再见机行事,总比被他卖给这家那家的做生育工具强。
一犹豫,妇人拉着大光朝我们跑了过来,卢根见状一把拉起我的手臂,拽着我飞快地上车。
上车后他把假发扔给我,我戴好假发后,卢根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
这边路况不好,颠簸不停,颠得我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再被卢根卖到哪个旮旯去了。
我强睁着眼看向窗外,外面渐渐由荒凉变得繁华,也越来越靠近车站位置。
从街边商铺门楣上挂的牌匾可以推测出此地隶属“华城”。
终于抵达车站后,卢根特地找了个离银行近的地方停下车,好方便他查余额。
停好车后,卢根拿出他的手机,催促着我快给家人打电话要钱,同时把他的银行卡拿出来摆在我面前,好方便我报卡号。
我拿着他的手机,却犯了难,这个电话不知该给谁打才好。
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我汇十万块吗?
她肯定不会给,在她眼里,钱比我重要多了。
至于我父亲,想都别想,从来没管过我。
佟梨手里也没那么多钱,她的钱全都被她父母抠去拿给她弟弟花了。
江鹤棣更是不敢指望,我沦落至此,还是他和江宗城派人送我来的呢。
卢根见我拿着手机却迟迟不打电话,以为我要使诈,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啊!要是不打,我现在就开车把你扔回深山里。”
我急忙说:“别别别,我打,我马上就打。”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电话打给楚烟洲,好像只有他最有可能帮我。
我按着数字键输入一长串数字后,响了五、六声才接通,接通后手机里传出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你好,哪位?”
声音居然是江鹤棣的。
我明明想着给楚烟洲打电话,却习惯性地输入了江鹤棣的手机号码。
我慌忙按住通话结束键,结束通话后,心里砰砰直跳,暗骂一句“该死”,怎么这么不小心?打个电话都能打错。
卢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怎么回事?打通了怎么又挂了?”
“打错号码了,不好意思。”
“快打,要是敢跟我使诈,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不会,我马上打。”
我重新拨了一遍号码,拨完后再次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楚烟洲的号码后才按了拨打键。
电话接通后,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地说:“烟洲,我是宁鸢,我这边出了点事,急需用钱,你手里有十万块吗?先借给我救救急,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楚烟洲也没问我要这笔钱干嘛?只说让我把账户发给他,他马上转给我。
手机不隔音,卢根听得一清二楚,急忙把他的银行卡伸到我眼前,催促道:“快,快说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