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眼模糊地望着何深霖,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有感动、期许,甚至隐含幽怨。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儿出现呢?
他才是我生命中真正的救赎啊。
那个温暖、阳光的白衣少年,十年前,就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像一道光芒,无形中帮我击退了层层乌云。
倘若当初遇到的是他,而不是江鹤棣,我是不是会好很多?更不会中枪躺在这里,九死一生。
何深霖并不知我心思万千地在想什么,他拿了纸巾轻轻替我揩掉眼泪,“伤口疼得受不了了?”
我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
“是不是累了?你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不能累着,得好好休息。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做,不过你现在肠胃虚弱,只能吃点粥。”何深霖说着站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想吃。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好吗?”
昏迷了这么多天,一直躺着,我十分孤独。
我喜欢听何深霖说话,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坐在这儿也好。
看到我央求的目光,何深霖不好拒绝,笑了笑,“好。你想听什么?”
“如果方便的话,说说你和江鹤棣的事好吗?”
真的很好奇这一对双胞胎,为什么一个姓江,一个却姓何,一个在江都,一个却远在香城?
即使两个人碰面了,何深霖却依旧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客气而生疏地称呼他江先生?
难不成何深霖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哥他……”何深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面色渐渐变得凝重,“如果我处在他那个生长环境,估计性格也会变得像他那样。确切地说,我应该感激他,谢谢他代我受罪。”
江鹤棣身处江家,是江家尊贵的二少爷,人前人后受人尊敬,又是江老太最宠爱的孙子,怎么叫代他受罪呢?
我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一言难尽,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何深霖叹了口气,“虽然我哥他性情阴晴不定,不善言语,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你的。你受伤的这几天,是我哥一直守在你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有时半夜我睡醒一觉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看到我哥他一直坐在你床边守着,彻夜不眠。”
可那位阿姨明明说是何深霖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啊。
不过这兄弟二人,容貌五官都一模一样,被人认错也有可能。
我凄酸地笑了笑,哑着嗓子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江鹤棣他并不爱我,他爱的是唐娆娆,对我更多的是内疚。我中枪出事那天,就是他和唐娆娆结婚的日子,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在意我,怎么可能去和别的女人结婚?”
“婚没结成。”
“婚没结成?”
“你中枪后,护工和保镖给他打电话,他从婚礼上直接赶了过来……你看,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你。”
我苦笑了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或许江鹤棣同唐娆娆结婚真的像何深霖说的那样身不由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