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呢?
怪我自己吧,十年前的我,木讷内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问,只是称呼他“哥”或者“大哥哥”,而他也从没主动告诉过我的名字。
如果当初我再勇敢一点,问出他的名字,就不会发生两年前错嫁的乌龙事件了。
我捂住脸,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很难过,很悲伤。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何深霖伸手来扶我。
他掌心温热,触到我手臂时,一股灼热散发至全身,不像江鹤棣,手掌总是凉凉的,一如他整个人。
“没事,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我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推开他的手,强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直到手机铃声大作,才将我从虚幻中拉回现实。
我按了手机接通键,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楚烟洲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宁鸢,你现在在哪里?我付完款出来找不到你了,你去哪里了?”
“我没事。”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楚烟洲说:“我在商场附近的画廊里,你站在商场门口别动,我马上去找你。”
“哪个画廊?我过去找你吧。”
“不用!”我急忙阻止住他,“我马上出去了。”
“好,不着急,你慢点。”楚烟洲声音温和地说,他对我一向有耐心。
挂掉电话后,我站起来,望着和江鹤棣容貌一模一样的何深霖,缓缓地说:“我该走了。”
哪怕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却转化成再平常不过的几个字。
我对当年那个白衬衫少年的一腔情愫,已经全部倾付到了江鹤棣身上,等终于找到正主时,可惜我所有的热情已经用尽了。
哪怕得知何深霖就是那个少年,那个我爱慕了整整数年的少年,可我对他已经没有了那种特殊的热烈的情愫,再也不可能像以前嫁给江鹤棣那样,哪怕他残了,变了,也不顾一切地冲向他。
再也不可能了。
原来爱情真的只有一次,一旦用光,就不会再有。
何深霖执意要送我出门,被我拒绝了。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他的画廊的。
出了画廊,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市声喧嚣,仿佛回到了现实。
我暗暗告诉自己,刚才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那个何深霖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是江鹤棣的亲弟弟呢?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安慰完自己后,又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是做梦?
上次在路上,他还帮我修过车,看他从容的态度,应该不是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说不定他私下里已经见过我很多次了,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
在骊江古城时,我还亲眼看到楚烟霏爱慕他,甚至追求他。
如此种种,怎么可能是做梦呢?
别再自欺欺人了。
认清现实后,我忽然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以前一直执着地爱着江鹤棣,可现在我却迷茫了,搞不清自己到底爱谁。
一边是曾有过两年婚约的男人,我们曾经同床共枕,发生过最亲密的事,一边是十年前的救命恩人,是我一直以来的精神信仰。
只是我没料到,这两兄弟日后在我的生命里,会掀起那样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