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心里压力挺大的,但看到佟梨这么在乎我,忽然觉得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虽然父母不疼爱我,但有佟梨这么好的闺中密友,还有楚烟洲这么热心肠的朋友,也值了。
两天后,我和楚烟洲坐上了飞往香城的飞机。
香城在祖国最南端,乘飞机要四、五个小时,路途确实遥远。
终于抵达楚烟洲所说的那家香城最先进的肿瘤医院,通过专家会诊,我的状况符合冷冻消融手术。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因为癌细胞已经往肺部扩散,做完冷冻消融手术后,还要进行一系死的化疗和放疗,继续抑制和消灭癌细胞。
楚烟洲还告诉我,癌细胞非常狡猾。
即使肿瘤被冷冻消融,但肿瘤细胞不会就此罢休,还有可能存在微小转移病灶,甚至有的癌细胞还会潜伏起来,躲过检测,在治疗停止之后,会卷土重来。
如果治疗五年之后没有复发,才可以认为达到临床治愈。
这就是所谓的“癌症五年生存率”。
也就是说即使动了手术,未来的五年,我依旧不能放松。
一旦癌细胞恶化,还是会危及到我的性命。
虽然来之前做过无数次的心理斗争,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要做手术,还是会害怕。
是手术就有失败率,万一失败怎么办?
等待手术时,楚烟洲一直握着我手。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并不明显,是外科医生特有的手。
我忽然想到江鹤棣的手,他的手也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多么希望此时握着我手掌的是江鹤棣的手啊?
真是奇怪,和江鹤棣一见面就争执不休,可性命攸关时,我最想念的居然还是他。
想念他的怀抱,他身上的味道,他嘴唇的温度,还有他炽热的心跳……
如果他知道我直到现在依然依旧对他念念不忘,会怎样做呢?
会不顾一切地抛下手边所有的事,来找我吗?
应该不会吧。
我不想再去试探,因为我怕结果会让自己更心寒。
楚烟洲和香城医院的医生一起送我进入手术室。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手术室了,之前在江都出了车祸后,也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抢救的不只是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
只不过那次手术我被全身麻醉,全程处于昏迷的状态,等清醒后人已经在产房了,期间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这次是半麻,我的大脑是清醒的。
因为紧张,我不敢闭上眼睛,睁大双眼四下打量,手术室上方的无影灯出奇的亮。
医生和护士穿着蓝色的无菌服,戴着口罩,每个人的动作都很麻利,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躺在手术床上,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医生摆布。
因为打了局麻,手术过程并不会觉得太痛。
不过那种对未知情况难以掌控的无力感,让人更加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