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木嘉脸色变化的王蔚然还是试图找到其中的突破口。
“他几天不去上班都没有人发现吗?”
“他辞职了,在《人间恶魔》出版之后。如果不是用了局里的资源,我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他藏起来了?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但就他以前在出版社的同事们说,他好像一直在躲着什么,在辞职之前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哪怕当时他不辞职,出版社也会把他辞退的。”
对于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王蔚然越听越迷糊,最后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些人死的死疯的疯,那还怎么查啊。姐,我觉得你这次是真的把老大给坑了,你不会是借着这本书的由头故意诓我,然后报复老大的吧?”
木嘉赏了他一个白眼。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行了行了,困了就快去睡吧,看你在这儿碍眼。”
王蔚然见她心情好一些了,笑嘻嘻的就要回自己的沙发上补个觉,这一聊就是一个小时,明天他还得干活呢。
“对了。”他走到半路,突然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木嘉望着窗外出神,“那个作者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明天去局里看看,万一是你当年看漏了呢。”
说完他还十分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像个得意的小屁孩儿。
木嘉回过神来,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显然是十分熟悉了。
“周儒文,周先生。”
围谷监狱。
自从被吵醒后,段涵飞就不敢再睡觉了。
虽然那时候周儒文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他的眼神很可怕,至少段涵飞睁眼那一瞬间看见的眼瞳里透着一种绝望的狠厉,那甚至不像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此刻段涵飞也学着周儒文缩在角落里,他们两个分别在房间的对角,中间隔着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又是在晚上,段涵飞只能隐约看见一团黑影在轻微抖动着。
他一直以为周儒文是因为害怕才一直待在角落,可从他刚才的行为和眼神来看似乎又不是这样的。
白天对面的囚犯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周儒文枯瘦的外表是否只是他脆弱的伪装呢?
想到这里,段涵飞突然觉得那团颤抖的黑影也许并非是因为恐惧,他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嘲笑着,他骗过了所有人。
段涵飞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人的可怕之处往往不在于外露的凶狠和暴力,隐藏在黑暗里的那部分才最令人畏惧。
牢房的顶上有一个边长十公分的通风口,从段涵飞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远处的山林和挂在山顶树梢上的圆月。
月色如霜,这却是一个格外漫长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