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明白,有的时候给那些不了解,也不可能理解真相的村民们徒劳地解释安闲的身份,倒还不如就顺着他们的想法,或者是顺势而为,让眼下的某些他们不理解行为或者事物,添加一种迷幻的色彩在里面,有的时候让村民对他们不理解的事物有着神话性质的崇拜,不仅是迅速驯化一个人的心灵的最好办法,还能够让他们完全地无条件地臣服,对给他们施加的命令惟命是从,而且对神秘事物崇拜之中掺杂的本能恐惧,有时候还能达到保护被崇拜的人免受,少受伤害的目的,同时还能够很快地形成一种秩序,一种由上而下,一体化的秩序,不需要过多的啰嗦,太多解释,不会产生旁枝末节,每个人都想说一句的问题,这样的情形反而还会让原本有可能棘手的事情变得简单易行。
当安闲想到这点时,她同时也想到了有可能不是这个红玉姑娘想明白了,而是那个幕后指挥红玉的老婆婆懂得怎样把控人心。
想到这些,安闲觉得这些村民,还有自己都有些可怜和可笑,被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年妇女玩得滴溜溜转,更可笑的是,就是你明知道自己被玩了,被利用了,你还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地配合,即使不是心甘情愿,也必须竭尽全力配合。
安闲在感到这个老人可怕的同时,又有些折服,她的心思缜密,她的机巧,说到底,又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生活的这片地方人民身体健康。
想到这,安闲笑了笑,笑自己想得过多,笑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种推理的能力。
算了,算了,既然都来到这个离自己这么遥远的年代了,一时半会又回不去,还想这么多干什么?不是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吗?
安闲摇了摇头,她是在努力把这些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想回到原来的那种心思简单的状态。
唉,安闲真的不知道是人因为所处环境的改变改变了心性,还是自己本来就心思缜密,只不过原来所处的环境简单,用不着想这么多。
她回头再去看那些村民,或许他们是都听明白了安闲所说的话,发现她就是他们想象之中的神仙,心里面都是不由地一阵激动和兴奋,现在再听红玉的吩咐,就不像刚才抵触,不情不愿了,而是一个个在跟安闲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后,就迅速起身,飞奔着到了庵堂里,也不再顾及躺在地上的这些病人会不会把病毒传染他们,二话不说地就把躺在地上的病人想法朝外弄,力气大的把人从地上抓起来,扛在肩上一个就朝外面跑,力气弱一点的就两个人合力抬起一个,哼哧、哼哧慢慢地朝外走,只不过是一会的工夫,刚才庵堂里的那些安闲一时都没有看清有多少的病人就都被抬到了离庵堂一百米之外的一片空地上。
抬完了人,也不消红玉姑娘再吩咐,就又都跑到庵堂的后面把能够找到的桶、扫把翻找出来,有的开始挥起扫把打扫庵堂的地面,有的则一只手提一只木桶朝山那边飞跑。
安闲看到村民们如此迅速快捷的动作跟开始她看到的木讷差别不是一点点,不禁呆愣住了,真的是犹如神仙相助一般,不仅动作迅速,还有条不紊,一点都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