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双辕滚走，慕雁回庄重地将帘子内侧的车门给关上，两边车窗的阀门也给扣上。

他越是严肃，叶拂灵越是紧张，“到底……怎么？还要防止车夫听见吗？”

慕雁回一愣，冷不防被她逗笑了，“那倒不是，我只是受皇兄嘱咐，你有身孕，吹不得风。”

叶拂灵：“……”下次说一声她自己也能关，这么搞她快吓尿了好吗。

见他面上有了笑容，叶拂灵稍稍放下心。

“叶之臣与父皇的死有无关系我不清楚，可以确信的是，他来黎国，目的是投诚。但究竟是真投诚，还是借机弑君，暂无可分辨。”慕雁回从袖中掏出一页纸，“你看，这是他私下写给皇兄的信。”

叶拂灵没接，直言说自己认识的字少，可能看不懂，让他解释，“他怎么知道如何联络到慕圣卿？……他已经知道慕圣卿就是叶云溪了？”

慕雁回点头，“能知道并不稀奇，皇兄无故消失这么久，黎国又立刻迎来了能稳住朝局指点江山的人物，叶之臣不傻也该想明白其中猫腻了。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他心底自是怨恨。叶之臣手中还握着杜雲的人脉，江湖人重义，叶之臣这些年给了他不少金银钱财，帮他追查如何与皇兄联络也十分正常。况且，皇兄本就是故意留下线索，引叶之臣咬钩的。”

“故意？”叶拂灵不解。

“为了他能来黎国投诚。”慕雁回想了想，“我记得在避暑山庄的时候，皇兄就与我说过，他想带你走，但不知如何开口问你，怕你不愿意，因此让我来试探一番，这才有我在茶房中问你往后想去何处的事，你回答得小心翼翼，动摇来动摇去，根本不似真心，于是他才去找你，亲自问你意见，你以不愿当妾的缘由拒绝，他气了几日，后来想明白名分这回事，便筹划起让叶之臣投诚这件事来了。”

“？”叶拂灵神情有些恍惚，“竟……那样早？这要如何筹划？不是，但是他投诚有什么用吗？”

“是，非常早。早到知道的人都难以相信，难以相信他竟如此希望你能跟着他，陪在他身边。”慕雁回失笑：

“至于如何筹划，叶之臣如何被抄家的想必你也猜到了，皇兄从耶洼族那里寻找叶之臣勾结的罪证已有多年，如果不是因为你，不至于这么快收网。

他筹划时炮袭的事并未发生，只当自己还得再等七个月才回黎国，七个月的时间，凭借他的本事，拿勾结的罪证说服耶洼族加入三国联盟太容易了，一旦联盟达成，他根本就不需要像如今这般劳心劳力忙于布战攻梁，其他两国也自会鼎力相帮。

可是，你被耶洼族少主拐去金钊峡，他二话不说带着黎国潜伏已久的黑骑灭了金钊峡的族落，你真以为他在叶之臣面前的那套说辞是他原本计划？什么黎国黑骑血洗金钊峡不过是为了政杀，为了破坏梁国和耶洼族的联盟，站在梁国人的角度或许信，站在他这个筹划结盟多时的人角度，就是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