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烟发愣,浑身长满赤毛的大狐狸狭长眼中闪过得意。它微微吐出舌尖,从南烟唇瓣上将自己前刻咬出的小血珠吞入口中。末了,还品咂有声,一副悠然回味模样。
南烟由于惊讶至极,甚至忘记自己被轻薄的事实。她下意识抬指抚着自己微肿的唇瓣,神思恍惚,有几分确定与不确定,“你是阿骨打?”
赤毛大狐狸哼了声,未承认也末否认,抬起前爪子向南烟招了招,“一滴血换取一个神氏封名,啧啧,你真是赚惨了。过来,我给你帮助。”
南烟不知不觉走近过去,不管怎样,这赤毛狐狸应该和阿骨打是有着某种神秘联系的。
赤毛大狐狸一脸亏大了的表情。等南烟走到面前,它抬起胳子窝,“来,闻闻小爷的狐香,也许能助你想起一点什么?”
南烟一脸虔诚在听到“狐香”二字时化作泡影。尼那,啥狐香,说到底,就是狐臭罢了!南烟以往上班在公交车上面,可没少被这种气息熏陶。偏她嗅觉又较常人灵敏,一时更是难以接受。只是狐香两个字都已足够让她垂死挣扎。
南烟抵死不从。被赤毛大狐狸啧啧叹着不识好人心强行按入胳子窝里。南烟手脚并用,之前一路狂奔逃生都未见她如此卖命且劲。
南烟整颗脑袋被按入狐狸腋下。她初时拼死忍住一口气不呼吸,但赤毛大狐狸没一点放松她的迹像。她浑身上下都被狐狸死死卡住,临到最后,她出于生存本能,几乎是深深而又绵久醇长无比,深深吸了一口所谓的“狐香”。
出乎意料,此狐香非彼狐香,有几分她以往在景区寺庙里嗅到的香火气,又清清浅浅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桃花香。眼前飞速闪过一些不可辨识的画面。她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立在一根接天连地的石柱前,清纳辨识吐言,“狐族神子,神氏封名:红逍!”
头颈一松,南烟身体重获自由。她猛然退后两步,大频率换气,带着骨肉被数次拆散重组般的疲累,想说什么一时又难以吐言。
赤毛大狐狸却微微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南烟总算换气过来,直通通道:“不对,华表柱上,红逍的字迹是被涂改后生成的。原来的封名,应该是叫骚狐狸!”
赤毛大狐狸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黑沉下来,但它的身后,却有九条熟悉大尾巴徐徐舒展开来。
南烟顾不得看它脸色,只惊喜无比朝九条尾巴扑腾过去,“阿骨打,我就知道是你!”
九尾赤毛狐狸却并不那么友好,九条尾巴出现后,它体躯庞大无比,将飞扑过来的南烟擒住双臂,如同捉了只苍蝇一样提到面前,“人类,请叫我红逍。”
南烟在半空乱扑,“好好好,你叫红逍,不叫骚狐狸!“
红逍脸色又黑又臭。本要将南烟丢出老远,被南烟耍赖揪住下颔毛须在半空荡起秋千。南烟从来不知自己体能如何之好,借助毛须回荡之势,她准确落入它怀内,软绵绵瘫软在微带硬刺的毛发上,口中娇娇软软,是在她身上甚少出现的娇浓绵软,“阿骨打,我好累!让我歇一下,好么?”
红逍毛脸上闪过不耐,从古到今,就没有一个人能像这般无赖挂在它身上。人们对它,明地里是尊崇,暗地里是疏离,从来没有过亲近。就是千万年前奉命伺侯在他身边的桃花姬,两人之间也仅仅是一种不浅不淡的主仆关系。
眼前这不知是何来处的神秘女子,在它面前胆子可谓突破天际不说,竟然还敢自作主张给它取了别名?!这对于大妖怪来说,简直是数万年来从未遇上过的新鲜事。
红逍低头看自己胸口,人类女子落在它胸口处一团白毛上。它扯了扯唇角,倒是真会找地方。那是它整个身躯毛发最为柔软的地方。她看来甚为疲倦,一靠入它怀里,就闭眼打起呼噜。
身后还跟随一众狐狸鬼魂祖宗长祖宗短的唤声,红逍听若未闻,它挺着胸膛走了两步。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了防止人类女子掉落下来,它下意识高挺胸腹,加上九条尾巴蓬勃在身后,怎么看怎么有一种人类女子怀着未出生幼崽时大腹便便走路的感觉。
大狐狸半抬起爪子,整个脑袋处于懵逼状态。自己这是抽风了不成?它为何要如此用心对待一个人类女子?殊不知,它身后一众跟随数千年的徒子徒孙,都没有从它这里享受到过这种清福与待遇!
按照它以往做法,定是将这女子从胸膛上取下,然后看也不看,丢弃一片树叶一样,抛到身后让一众狐狸精大饱口福。它如此想,也确实如此做了,打算将南烟从胸口摘下。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南烟,却本能对它充满依赖,甚至到了不舍不弃地步。红逍将她扯离一分,她必然哼哼叫着回扯过去三分。这一拉一扯往复循环间,毛狐狸忍不可耐倒吸口气!
卧槽!这女子扯疼它了!!
胸口那团白毛靠不住,南烟出于本能扯住另一团更为丰厚的所在。
为了避免被剥离,南烟死死扯住皮毛根部,感觉手感有些怪异,还特地伸出指甲尖将毛发根部挠了几挠。随同她动作,毛狐狸整个身躯过电流般,从发顶到九根尾巴尖端,同时闪过几波寒流。
红逍又打个寒战。这该死的人类,挠中了它左胸膛厚重毛发下的茱萸。南烟无意识举动,让赤毛狐狸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奇特标志物存在。狐狸有些发愣。类似的东西,不是雌性才有的么?不对,人类男性身上好像也有?这么想来,它作为一只雄的,有这东西似乎也不奇怪?!
狐狸叹口气。尼那,这真是个奇特所在。她仅仅用“爪子”轻挠几下,就能引发它如此强烈反应。
狐狸甩甩头,选择尽量忽视。而无意间给一只千万年大妖怪上了生理课的南烟咂了咂嘴巴,唇角流出两丝透明液体。她在睡梦中呢喃,“阿骨打,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