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苏垣城的手被那竹制的扇骨刺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可他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那种疼痛。
“那上面的诗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他却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身来,长袍垂落在地上兀自滴着水,他也似乎半点都没有察觉到,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我只知道那必然与陈贵妃送给他的扇子有关。甚至于这孩子的离去,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陈予白,帮阿梨抓一副药,多谢了。”苏垣城迈着好似有千斤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我不知道他要去哪,我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活生生的剖开,鲜血淋漓,全天下都是一片猩红的颜色。
“阿梨,这支木钗我从未见你带过。”陈予白从我头上摘下了五皇子送给我的那支钗,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
“如何,这支钗有什么问题?”我紧张地问他。
我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此事与五皇子有关,他只是个自学医术的孩子,他甚至连我怀有身孕都没有都没有诊出来,这支钗又能有什么问题?
我今日遇到他本就是一个意外,他也没可能早就备好滑胎药在樱雪院中守株待兔。
“没什么问题,只是觉着陌生。”陈予白说,“五皇子为何会送你这支钗?”
“我同你讲过他,就是上次,你毁掉灯笼的那次。我见他吃不饱饭,便送了他一支花簪,他也算是投桃报李,我希望此事与他无关。”我有些神伤,低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手指,我现在一定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不必多虑了,你先休息,后面的事儿我和苏垣城会处理好。”陈予白不善言辞,但他说的每句话都让觉得无比安心,我躺回床上,他替我盖好了被子便准备离开。
“陈予白,方才那扇子上写的是什么诗?为何苏垣城看后神色大变?”我见他打算离开,连忙拉住了他,我的手指如今使不上什么力,他可以很轻易的挣开,但他还是停下来将我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我哀求他,“你告诉我吧,你一定知道。不能总让我一个人被蒙在里面,这孩子的死只有我有切肤之痛,为何连报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让苏垣城告诉你吧。”陈予白神色一动,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房间中又归于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花狗从外边推开门跑了进来,它扒在床边见我不理它,就卧回了自己的窝里。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外边的天色似乎已经暗下来了,我却仍在半梦半醒之间沉沦。不是我不想醒来,只是我根本无力抵抗这种困倦,我在这其间挣扎的无比痛苦,手中只握着发丝一般细弱的希望,我多怕连这发丝也断了,我便只能睡死在这世上。
如果我死了,也算是为我没有保护好的这个孩子赎罪,希望来世他能投生在一个更勇敢的娘亲怀中。
天色黑透了,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满怀灵犀木芙蓉的淡香将我牢牢的包裹着,苏垣城的体温很快便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了我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