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好没水准，谁不怕死啊。

像是一阵寒气袭来，苏菀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偏偏按在他衣袍上的爪子纹丝未动，目光恳切地点点头，求生欲强烈。

好似极轻的笑，淡如风扫涟漪，他的嘴角漾起一道讥诮的浅弧，恍然间尊贵仿若神祗，“那便叫你，生不如死。”

一说完，他的面容骤然冷肃，仿佛方才还在对她露出微笑的人是另有其人。

苏菀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祁樾已经嫌恶地甩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冷声命令，“送她们俩去军营慰问受累的将士，反抗，杀之——”

眼里的阴戾足够摄人心魄，处置旁人性命随其心意，仿佛他才是这片土地的王者，是弛聘地狱门口兀自孤傲的鹰。

祁樾掌握着马脖上的绳索离开，只留下一片风华绝代的背影。

这是让她们去做军妓的节奏啊，苏菀菀很难从这样的噩耗当中缓过劲来，鼻尖一酸，眼眶慢慢湿了。

在将领强行给她的双手进行捆绑的时候，苦唧唧地坐到了地上，也不肯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绿樊其实更希望公主莫言求情，宁愿被狼吃了也总比被羞辱来的利索干脆。

她蹲下来，跟着掉泪，“被送去军营里，还不如死了痛快。”

苏菀菀哭了没一会儿，反而憋了一肚子火，穿越不是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吗，怎么她一来，待遇就跟那些穿越小说的女主大相径庭呢。

人家金手指在身，好歹还能吸引到男主的注意，然后就又是住进了王府，又是能得到专宠……她倒是完了，碰到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半个糙汉子了……

没有所谓的女主光环也认栽了，总得要活命呀。

——

夜凉如水，一勾弯月挂在天空，有点点月光铺洒。

她们是跟支援前线的队伍一起的，路上被迫戴上了脚铐手铐。

从下午开始出发，一连走了许久，几个小时不曾停歇的路程，皮肤因此磨损得颇为严重，渗出丝丝血迹。

夜黑了，将士们才纷纷停下来，各自找了歇脚地，点燃柴火，又从河里捞了鱼烤了起来。

苏菀菀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见烤鱼的香味，只能咽了咽喉咙，垂头丧气的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脚边的枯草。

绿樊探了探四周，低声道：“公主，这会儿人都在休息，刚好疏于看守，要不奴婢掩护您，您赶紧逃吧？”

苏菀菀抬起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默了两秒才看她，忽然扶着树，动作吃力地爬起来，“先洗把脸再说。”

她就近走到河边蹲下，冷风吹的水面荡漾起波光粼粼，她衣裳单薄，缩了缩肩膀，然后伸手舀起一捧水，往脸上轻泼。

没一会儿，脸上污垢洗净，透过水面，苏菀菀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这张小小的鹅蛋脸，仅有巴掌大，面庞线条柔和。一双杏眼生的漂亮脱俗，如星辰一般，灵眸里闪烁着清澈的光芒，皮肤细腻瓷白，樱桃小嘴如花瓣粉润。

是很娇俏动人的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