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后更好接管经营店铺生意,暂时住在客栈的柳珍珠和严成常去胡掌柜店。胡掌柜见他们夫妻二人诚信大度,也很热心。得知严成还有两个兄弟也想在京城附近买房置地,于是告知说自己小舅子村里有人卖田宅,于是严成和柳珍珠花了八百两买了云翠山脚下这个农舍和附近的十来亩田地。
为了教训郭国舅,柳珍珠和严成在白天晚上多次查探郭府,将郭府外面里面情形打探清楚后,又商议了几个晚上,于是在昨夜一起进府,柳珍珠在外接应,严成用熏香进屋,只一会儿便大功告成,全身出府返回客栈。
今儿一早,夫妻两个一起出城,不单是为了处理赃物,还去胡掌柜的小舅子家拜访,让他帮忙请人买好建房物件,准备在农舍旁建一栋三个大厅的大新房。
午后申时,柳珍珠和严成一起策马返回京城,在城门口见到那些守城门的士卒在盘缠进出人,还检查所有人的包袱,猜想国舅府肯定会报官,心里不惊反喜。
接下几天,京城逐渐有人传闻国舅府竟然被人偷了东西,但是什么人偷的,并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官府还在寻查。
不知不觉,已经是九月十四日,辽东黑水城和冷水城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大战,黑水城城外的渤辽高丽大军,已经被击退到离城里五十里外的白连山一带。但是主帅曹国公受伤严重,已经无法督战,暂时在黑水城养伤。
黑水城节度使云之山和李凌霄罗玉华商议,让将士们休整两天后,再引军驱逐敌军,争取尽快收复白连山附近被侵占的所有土地。
当天晚上的冷水城,萧子龙和云少光亲自在城楼上视察后,返回官署,罗玉凤和石儿已经买了好些吃食摆在桌子上,她们见了两人回来,忙告退回屋罗玉凤一直记着自己的承诺,生怕会给萧子龙带来麻烦,所以几乎到议事厅,除非没有人或只有萧子龙和云少光时。
若算上九月初三的对阵,罗玉凤和石儿已经经历了三次作战,不单和杨琴一样建有功勋,还没有受伤,这让萧子龙和云少光都刮目相看。
已经是月中,今晚的月光很好,萧子龙和云少光两个人边吃东西边议论眼前战事,然后又论到家里和亲事。云少光无不羡慕地说道:“萧兄,你和罗姑娘虽然相差十多岁,但是我怎么看你们都是天适地造的一对。”
萧子龙叹道:“少将军,不瞒你说,若不是这场战事,我和玉凤已经成亲了。在认识她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孤独到终老,以为见到过的年轻女子,确实没有任何心动。我父母都急死了,生怕我会返回武当做道士。”
云少光苦笑道:“萧兄,你有了罗姑娘,做道士是不可能了,也许我以后也要做道士了。”
萧子龙忙道:“云贤弟,你还年轻呢,也许你很快就遇上喜欢的姑娘了。原来我不相信缘分,现在我相信了。”
萧子龙说完,于是笑着把当初在云腾关和罗玉凤的相遇告诉,云少关惊讶不已,忙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父母或其他长辈亲友说合的,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出,罗姑娘也够大胆了。”
萧子龙笑道:“她大胆,我古怪。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在她面前,我真无法生气。”
萧子龙说到这里,突然收住笑容,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明月道:“人有悲欢离合,就如这月有阴晴圆缺一样。”
云少光疑惑地看着萧子龙道:“萧兄是想家了么?”
萧子龙摇头道:“我长到今年二十四岁,从十五岁开始,在家里和家人一起所有的日子不到三个月。有亲情却习惯了聚少离多。有一个人,是我们一家人永远的痛。”
云少光忙问道:“是谁?”
萧子龙双手捂住脸擦了一下道:“是我的妹妹,她叫小小,她只比我小一岁。”
云少光疑惑地说道:“她嫁得不好?”
萧子龙一拳砸在墙上,痛苦地说道:“她死了,只活十五岁,已经走了八年。究竟怎么死的,葬在哪里,我们一家都不知道。”
云少光惊讶地说道:“怎么会?我听说你们西侯萧家和北辰侯府罗家一样,女子都要满十六岁才出阁,怎么你妹妹这么早就出阁了?”
萧子龙长叹道:“九年前,我妹妹听说当政两年的明帝不单是个明君,还是一个最专情的皇上,只宠一个皇后,三宫六院都虚设。又听说皇上正在精选良将,准备报当初天朝被波罗国大败的耻辱,于是说要进宫,想一睹天子威仪。家人怎么劝都没有用,还说自己进宫并非为了争宠,只想见皇上,哪怕一次。自己喜欢看书,皇宫御书房有的是书。在那里能与书为伴,终老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
云少光听了忙悄声道:“萧兄,当年庆王在位时,我只有十岁,我爷爷说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勤政,节俭,能励精图治,每日上朝都要对着现在皇上的血书看上好一会。可是他在位三年多,大败了波罗国,迎回了皇上,却突然死了。对了,你妹妹也是那年死的?”
萧子龙点头道:“是,听我西侯伯父说,我妹妹是十月死的,是急病死的。庆王好像是十二月死的。”
云少光道:“萧兄,这么说你妹妹肯定身子弱,或是进宫后思念家人太过,所以病故。”
萧子龙正色道:“不,你错了,我们萧家男女从小学文习武,听我母亲说,我妹妹从没有大病过。她虽然喜欢看书,但是却不是多愁善感的那种。她进宫三个月后不久,先后给我父亲写过两次信,说已经见过皇上,皇上很威严也很仁善,还让她见过西侯伯父,然后让她在御书房当差。我母亲还让我给我伯父写过信,我侯爷伯父回信说,他在宫里见过我妹妹,说我妹妹在皇宫没有受委屈,虽然想家,但是很开心的样子。”
云少光道:“萧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节哀顺便吧。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就说那个庆王,我爷爷说见过三次,说他才二十多岁,威武仁善,武艺也好,谁知道这么年轻就驾鹤西去呢。我还听说,庆王走后,他的皇后和小太子都死了。”
萧子龙叹道:“算了,不说这些。你的伤还没有全好,也不早了,歇息吧。”
云少光点头道:“好吧,一起歇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