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厨房的伙计见清羽在门口站着,便出声询问。
郑钰宣听见外面的声响,不禁蹙眉,走到门前看着微微有些慌乱的清羽。
“这个时辰,各院的女使都在洒扫院落,怎么只有你一个冉了这里?”
面对郑钰宣声声凌厉的质问,清羽极力让自己紧张的心绪平复,目光旋即落到了西墙角的桑梓树下,极快反应过来。
“方才奴婢确实是在院子里洒扫,突然想到姐临走前的吩咐,便赶过来了。”清羽神态淡然,瞧着没有一丝谎的模样。
郑钰宣半信半疑:“她过什么?”
“姐之前在庄子里的时候做过几坛蜜酿酒,就埋在那棵树下,是等两个月之后差不多就可以用了。”着还指了指方向。
郑钰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神色忽明忽暗,是不清的情愫。清羽瞧着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可具体是什么,她也看不清楚。
可她知道如今的形势,不管是他对桃灼尚有余情,还是对秦溯泱多了几分可怜,对自己而言都不是有利的局势。她本就不能时时见到郑钰宣,这样的形势本就不利,如今他既来了便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才是。
“方才奴婢路过,不心听到王爷的话。奴婢逾拒想问一句,是王妃今日会来吗?”
清羽话一出,郑钰宣的神色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冰冷疏离:“既知逾拒,你便不该问。”
“奴婢知道自己的过错,可王爷也是希望可以让王妃高心不是吗?”清羽鼓起勇气直视郑钰宣审视的目光,他双眸虽看着自己时冷彻无骨,但依旧让清羽有稍许的沉迷。
见她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郑钰宣眉宇间的不悦更甚:“你到底想什么?”
清羽瞥见他的不喜,只好埋下了头,规矩道:“这蜜酿酒是西荣的传统手艺,奴婢也知道王妃不善饮酒,但酒可以用来助兴,这蜜酿酒又是王妃母国的东西,她若是用了也一定会开心。”
郑钰宣淡淡扫了她一眼,漠然道:“你为何要为王妃考虑这些?当初本王将你从西荣带出来的时候,你对她们母女可都不是这个态度。”
清羽失笑:“连姐都不计较那些了,清羽一介婢女,又能什么呢?况且如今奴婢在庄子里做事,这觅箩庄也是王府名下的产业。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便也有资格管束奴婢,奴婢也自然要为主子尽心了。”
对于清羽留下来不再跟着桃灼这件事,郑钰宣心里一直有些在意。他纵横朝堂之事多年,心中自然是要敏感许多。当初清羽口口声声自己心念着桃灼,所以郑钰宣才会将她带出来。可如今桃灼已经活着回来了,她却全然将当初的话都当做没过一般。
可不过是一坛酒罢了,凭她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你倒是有心,那你便去取一坛送到屋里吧。”
清羽抱着酒坛子到了里屋,郑钰宣正在桌边看着师傅新上的菜色。他那样的专注上心,清羽头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从前他满心满眼都是桃灼的时候,清羽只会觉得自卑,也没有什么话好。毕竟他们也算是自幼相识的缘分,而她也是自就伺候桃灼,她有多出众,自己心里很清楚,也知道自己与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
再者,桃灼于她有恩,她不会嫉恨。
可秦溯泱,她凭什么
在她眼中,白了只觉得秦溯泱王妃的位置不过是偷来的。从一开始郑钰宣选中的王妃就是秦溯汐,若非她们母女横插一刀,又哪里会轮的上秦溯泱当辅城王妃。
夜深人静时,清羽也曾想过,若是当初秦溯汐好端端嫁到了北陇,那她作为陪嫁的丫鬟,是不是可能有机会入了郑钰宣的眼,至少可以当个王府的侍妾?
想到这里,清羽的手指紧紧抓着酒坛的沿面,几乎要抓印出几道深深的痕迹一般。
清羽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将酒放在了郑钰宣面前。
“王爷,酒已经拿来了。”
“嗯。”郑钰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专注着自己的事情。
清羽咬了咬唇,干干笑着:“王爷要先尝一尝吗?”
郑钰宣微颔了颔首,当初他去西荣的时候也喝过蜜酿酒,正好看看是不是已经酿好了。不过既是桃灼亲手做的,应当也不会错。
清羽为郑钰宣斟满酒后递给他,他细细品着酒中的纯酿香甜,满意地点零头:“她的手艺果然不错。想必王妃也会喜欢。”随即一饮而尽。
清羽眸光微动,似是藏在山雾间的迷离缱绻。
此刻郑钰宣才抬眸看向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烟青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