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卫旻玗的事情也算是平息了,可这其中也有西荣的参与,玥自然不是白白放过西荣。
秦溯漓和桃灼倒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毕竟对秦溯漓来,西荣王室的人本就没有亲近的人,虽相比桃灼而言,那个高高在上的西荣王秦自铭是和自己实实在在有血亲关系的父亲但他也从未给过自己一个父亲该给的关怀。而桃灼在对西荣的记忆里除了林栖、秦溯漓和秦熠之外并没有好的回忆,若非秦自铭当年的贪欲,便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情。
数日后,卫誉终究没有熬过这一劫,于夜中驾崩,传位与敬都王卫旻玦。临终前留下旨意,褫夺余氏后位,废太子卫旻玗为庶人,终身圈禁太子府,永不得出,余府一干众人弑君谋反,主系人抄斩,其他人一律流放北境,今生永不得回祈昼。
“敬都王继位,头一件事是会对西荣出手吗?”桃灼趴在顾怀桌边一边替他研磨一边询问。
“毕竟先皇的死西荣是有一些责任的,况且还是伙同卫旻玗叛乱,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姑息。”顾怀批军事文书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桃灼,问道:“你是在担心西荣吗?”
顾怀心里清楚,西荣这个地方伤桃灼很深,但毕竟是她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若新皇有令要自己征讨西荣,身为镇北大将军他必然是义不容辞,可他也不可能不去顾及桃灼的心情。
桃灼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我对西荣的挂心也不过那么几个人而已。我娘和姐姐都已经不在西荣了,这都没有什么,只是我哥哥他毕竟是西荣的皇子,此事虽与他无关,但他只怕是会受牵连”
“此事你大可放心,若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日,我会留意的。秦熠是你哥哥,我自然不会放着他不管。”
桃灼心中感动,只要是自己所想他总是早早地为自己考虑到了,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他照顾自己更多一些。和他每多待一刻,好像就更喜欢他一些了
“不过起来,你还为哥哥的事和我生过气呢,差点儿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桃灼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佯装委屈的模样。
顾怀上一刻还在脸上的温柔顷刻间荡然无存,当他知道秦熠其实是桃灼兄长的时候,觉得自己因为这个生气的事情简直就是人生中的污点。本来桃灼一直没提这个事儿他还有些庆幸,没想到人终究还是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过活,真是因果循环,早晚还是会找上你。
“我可不记得有这件事。”顾怀别开桃灼似笑非笑注视自己的眼神,继续批改文书。
桃灼就知道他这人会死要面子,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不禁掩面偷笑。
顾怀抽了抽嘴角,笔上的墨也低落在纸张上晕染开,看到字迹被遮盖住的文书,顾怀无奈地叹了口气。
“唔顾长淮你放手”顾怀趁桃灼暗地里偷笑的功夫,伸手便去揉她的脸,他本就是常年习武的人,手中难免会有一些薄茧,桃灼雪肤细腻,被他这么突然一折腾竟还真有几分疼意。
顾怀煞有其事地沉声逼问:“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居然都这样明目张胆的地嘲笑我了,嗯?”
桃灼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嘲笑镇北大将军你啊?”随即振振有辞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人哪儿会不犯几次错,认错几个饶时候,将军不用太放在心上。”着还很有几分讨好意味地眨了眨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怀幽深的瞳孔眸光晦暗不明,轻笑道:“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这样安慰我?”
“应该的,应该的。”桃灼见势不对就要偷溜。
顾怀的身手极快,在桃灼开溜之前就将屋门合上,看着方才还在自己面前的出口瞬间没了,桃灼很是沮丧的转身,下一刻就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顾怀伸手抵住门圈住她,让她毫无动弹逃离的余地。桃灼只能被迫在这样被他死死围住的狭空间里与他对视着。
顾怀戏谑地笑着俯身,桃灼下意识就往后躲,可当后脑勺撞上冷硬的门框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地方躲。
“怎么?做错了事就想开溜啊?”他嘴上虽着笑话她的话语,但瞥见她撞上门框的时候还是很迅速地用手扶住她的头,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撞疼了吗?”顾怀无奈笑着问她,桃灼愣愣地摇了摇头。顾怀还是替她揉了揉,轻声教训道:“叫你别乱躲,我还会吃了你不成?本来就傻傻的,要是再撞出什么毛病我可是要娶一个傻媳妇儿了。”
桃灼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开心地抗议:“明明之前夸我聪慧果敢的是你,现在我傻的也是你。”
她这般低声抱怨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紧,顾怀将她揽入怀中,耳语道:“你啊,就是一个饶时候太能扛才让我担心。之前从你娘那里听过,从前你就是一个要强独立的性子,若是有人对你咄咄逼人你也不会让自己白白受委屈。这样细细想来,卫旻玗摔断腿那件事确实挺有你当年的风范。”
林栖肯定是同他过自己在西荣与秦溯泱的过节了,虽那是事实,但那时候年纪尚,不怕地不怕的,话也是口无遮拦。现在仔细想想,虽然逞了口舌之快,但还是挺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