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梁铎反问,江萦也没有矢口否认。他当然了解自己,就连她都不知道的一面,梁铎也能发觉。想来也真是可笑,从前自己喜欢卫旻玦的时候几乎都快没有了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她本就是率真特立独行的性格,却因为喜欢一个人之后学会了妥协和躲藏。
一个真的值得你去喜欢的人,应该是你喜欢他之后,他身上会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你毫无顾虑地展露出更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一味的伪装成他喜欢的模样。
过了这么久,她居然才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
江萦扬唇道:“你的不错,你很了解我。”随即顿了顿,声道:“那你还能继续了解我吗?”
梁铎也果然还是一个正经不过片刻的人,听到她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但也很快明白她潜藏着的意思,幽潭的眸子亮了亮,笑道:“郡主这话可得奇怪了,臣可一直都是在了解郡主的。”
年少期许,幸得于此。
夜里,杜渃茗按以往一样,在宫殿外站着等卫誉的圣驾。自她进宫之后,卫誉便来她这里很是频繁。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根本不在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交易而已。她帮卫旻玦在宫内做他的眼睛,卫旻玦给她荣华富贵,各取所需罢了。
临雪匆匆忙忙跑过来道:“娘娘,皇上的圣驾方才方才突然转道去了馥妃娘娘处”
杜渃茗笑得轻蔑,即便不问一句,她也能明白这前前后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前罗祈馥人虽在后宫,但一心全是扑在卫旻玦身上,如今卫旻玦弃了她,可她也依然要在这偌大的宫中生存下去,终究还是逃不脱这后宫中千篇一律的争宠手段。
杜渃茗没有话,直接转身便要回殿内。临雪很是不解,出声询问:“娘娘”
“还有何事?”
“您不想想办法吗?馥妃这分明是在打您的脸啊”
杜渃茗冷笑道:“哦?你是这样觉得的?可本宫看到的却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受惊鸟。”杜渃茗方才平静的眼眸逐渐变得邪魅妖娆,人在绝望无依的时候哪怕是一块破败不堪的浮木也会奋力扑上去,如今的罗祈馥已是走投无路,在这深宫里,她唯一能够仰仗依靠的便只有卫誉了。
她只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其他的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也便由着她去吧,不过一个可怜人罢了,又何必将人逼到无地自处的地步呢。不准她还能为自己多多吸引一下宫中其他饶视线,毕竟自己太过抢眼反而不利于行事。
杜渃茗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上的月亮,今夜月色正好,可惜这宫墙太高,怎么也看不尽。
“本宫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杜渃茗只身一人出了宫殿,临雪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只觉得自家主子可能还是因为罗祈馥的事情深思忧愁,所以才想要出去散散心的吧。
这宫中有时候和民间却也有不谋而合的地方,白日里忙碌井井有条的景象,等到入夜的时候便和民间街道一般万俱寂,虽时常有巡逻的禁军守卫提着灯笼来回走着,但却也怕惊扰了宫中贵人歇息,没有太大的声响。
人心叵测的宫中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有难得的宁静,可这样的安宁也不过是表象吧,谁又知道在这黯然看似平静的夜空下又有多少欲望在暗自涌动。
在快到凤鸾殿偏门的时候,杜渃茗隐隐瞥见前面走进凤鸾殿内一个男子的身影,她仔细看了看便察觉是卫旻玗,他身后便跟着梁铎。杜渃茗心下一惊,连忙吹灭了手中的灯笼,躲到了一边的石狮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