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快要变了。”于寒抬头看看远处渐渐弥漫扩散开来的乌云。
郑钰宣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目光深深注视着河边的石栈桥上,这座桥因建在岁子桥上便名唤绵岁桥,显然是绵延长寿的意思。
许久,他才将视线从桥上收回,缓缓道:“如今正是秋季,是西荣多雨的季节。”
于寒自然知道郑钰宣为何要特意来这里,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己一直知道自家王爷心里有一个人,就是在这里见到她第一面。想不到郑钰宣这样曾经叱咤朝野的人,也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于寒心里起了八卦的意思,忍不住问:“王爷恕属下多嘴,您都没见过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为何唯独对她念念不忘?”
郑钰宣似乎又看到当年身影袅娜的女子,青丝扶风,素衣轻钗,撑着纸伞蹲下身子为面前的孩子挡雨,为她轻柔地擦拭脸上的雨渍。
仿佛看到了她那会是她吗自己想要确认,却没有了机会。
“或许是因为有一份执念,因为有忘不掉的一份温情,太久了也太过怀念那种感觉了”
于寒似懂非懂,不过看得出来,王爷是真的很想找到那位姑娘吧。这么多年,只要是有空,他都会让自己去各处打探那个饶消息。这一次来西荣,借着西荣王后的寿辰,也是为了自己亲自来找寻那个饶下落吧。
巷口暗角处,秦溯泱的眼眸渐渐变得木讷僵硬,转而化为绝望。这眼前的一树一景,栈桥流水,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郑钰宣的书房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画卷,他来这里想做些什么,在想什么人,自己若还是不明白的话,这些年在王府也算是白待了。
她曾怀抱希望,希冀着他愿意和自己回西荣是顾忌着自己的,她也曾幻想过终有一他愿意为自己回头。
一场秋雨突至,冬日的西荣席卷而来,不带一丝情面,甚至没有给秋季留下任何盘旋的时间和余地。
秦溯泱是西荣的嫡公主,自受父王母后宠爱,臣子拥护讨好。自己本可以在西荣寻得好夫婿留在父母身边,依旧做那万人追捧的公主,可自那年西荣惊鸿一瞥便再也难以忘却,陷入深潭
那年时值西荣王寿辰,北陇玥皆派遣了使节前来祝寿。
秦溯泱为此练习了一支舞蹈,寿宴前一日也一直在反复练习,这次玥北陇都会派使节前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两个国家一直不睦,可西荣为自保也从不站队持观望态度,即使是如此,因着西荣物产丰饶,这两国这些年为了拉拢西荣也没少下功夫。此次这两国使节碰面不知又会擦出什么事端怕不仅仅是前来祝寿献礼这么简单
“公主,这次寿宴王上下了旨意点明让五公主入宴”侍女饮竹凑在秦溯泱耳畔低声着刚从殿前听来的消息,秦溯泱戴钗环的手顿了顿,轻笑道:“五公主?这宫里哪里来的五公主?”饮竹身体一滞,忙改口:“公主恕罪,是奴婢一时忘形了”
“不过是个废人罢了,不过父王下旨的时候是称呼她五公主?”秦溯泱内心疑惑非常,又有些许忌惮。
“是奴婢当时也觉得疑惑。”
“母后那里知道了吗?”
“想必是知道了。”
秦溯泱点点头,既是如此母后应该会有所决断,到时候自会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事出之前自己这个五妹妹秦溯汐因着她的母妃林栖的缘故很是受宠,后被查出秦溯汐并非王室血脉,西荣王一怒之下将二人夺了封号打入了冷宫。自那以后自己和母后的日子便过得很是舒心,这次父王放她出来又是为何
等了许久也没见母后遣人来话,心里便有些等不住了,干脆直接往长芳宫去询问。途中竟遇到了刚从冷宫里放出来的秦溯汐正被嬷嬷领着,似是要去梳洗的样子。
“三公主。”嬷嬷抬眼见到她忙侧身到一边行礼。
“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些礼仪节数自然是烂熟于心的。可普通的奴婢可不一样了,总是不太懂规矩,就需要嬷嬷这样的人多多调教一番。”着斜睨了一眼面前的秦溯汐。她虽早已不是从前受万千宠爱的公主,没有金丝华服,钗环金银,只是穿着最普通的粗麻衣衫也还是一副傲骨不卑不亢。秦溯泱心里冷笑,就是这样一张脸合着林氏一块儿受尽了万人追捧,自己的母亲贵为皇后也只能看眼色生活。想到这里,她攥紧了拳头藏在了衣袖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