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里的巷道,路两旁的人家早已鲜花彩旗布置一新,等着皇后仪仗通行。羊府门前,合族都在等待羊献容的到来。
当领头的黄门到达羊府大门时,羊家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羊玄之和孙夫人更是焦急万分。便依着羊献容的嘱咐,进府等候。
待羊献容踏入羊府大门时,以羊玄之和孙夫人带头,所有人一齐跪下,乌压压的跪满了整个院落,羊献容眼中一热,忙抬头压住,让大家赶紧平身,抱着瑾瑜的傅姆,以及采文和荟质也都热泪盈眶,两人含着眼泪前去搀扶老爷和夫人。
在外人面前自然是不能流露情绪的,也只得强颜欢笑,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便与母亲来到内堂。
“母亲。”
“参见皇后。”孙夫人见女儿回来,自然是高兴万分,但也不敢不守礼法。进入内堂之后,也还重新见礼。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样让女儿如何自处?”羊献容眼中含泪,看到在自己面前如此卑怯,心如刀绞。
“礼当如此。”
母女俩细细的彼此打量,羊献容刚刚生产完,却比在家做女儿时,更加纤弱,孙夫人看了自然是心里伤感,不过看到傅姆抱进来才两个多月的瑾瑜,睁着大眼睛,好奇的转着乌溜溜的黑眼珠,极为可爱,也忘了烦忧。而羊献容看来却是另一番光景,外祖家经此变故,无人生还,母亲的心里承受了怎样的伤痛可想而知,即使是自己回家这样的喜庆事,也不见她脸上有多少笑容,只是看到瑾瑜时才显现些许笑意。
母女俩叙了一些闲话,孙夫人叮嘱一些照顾小孩需要注意的事情。羊献容此番回家,原是想在亲族中寻找一些合适的人才入宫。皇宫之中没有自己人,所谓皇上皇后,也不过一个虚名罢了,问起母亲,母亲却只是摇摇头。
“羊家自从你叔祖羊祜过世之后,便日益凋零,现如今族中之人分散各地,你大伯父羊亮在平阳,其他几个叔父,羊忱去了徐州,羊伊在宛城,羊暨在阳平,羊篇在青州,当日宣召你入宫,所有人都极力反对,你叔父羊忱更是将你爹大骂一顿,连羊楷、羊权、羊曼、羊固这些孩子也都被他们接走了。”孙夫人摇头叹息。
“朝中这些年一直不安宁,内乱不止,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你入宫之后,他们怕出事连累自己,都已经举家迁往外地,哪里还能找到什么人。”
羊献容听了,只能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