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点头,操着冀州府特有的口音说,“恩,我做这一行有三十多年了,二十多岁开始做,一直到现在。”
“三十年,怪不得技艺这么好。”褚诣不吝啬夸赞,很自然的和他闲聊着,“您是一直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吗?我看这条街很冷清,没有几家开门做生意,您能坚持三十年,真是不容易。”
老师傅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褚诣声音从嗓子中出来,低低沉沉的,“恩,刚到冀州府。一路奔波甚是乏累,刚好,路过你家店面,松散松散筋骨。”
老师傅点头,竖起了大拇指,“那客官是来对了,别的老汉不敢说,就这吃饭的手艺,老汉绝对是杠杠的,我这铺子在这里开了三十年了,都是老主顾。”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要不是惦记这些老主顾,我早就离开这要死不活的冀州府了,不在这里耗了!”
褚诣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冀州府虽然看着萧条,还不至于赚不上钱吧,百姓总是要生活的,零零散散也会买点东西,再加上租金不高,应该有的赚。”
“不瞒老师傅说,我此次来冀州府,就是想要在这里做生意的,我跑了很多地方,那些房租真是高的离谱,真是吃不消,就冀州府便宜,算来算去,还有的赚。”
老师傅笑着摇了摇头,“客官,老汉劝您,别在这里做生意,赚不了钱的。”
“哦?”褚诣睁开眼睛看着老师傅,一副很诧异的表情,“老师傅这话怎么说?为什么冀州府赚不了什么钱?”
老师傅叹了一声,语气有些哀,“这冀州府已经不是从前的冀州府了,人很少的,城里的人有点本事的都走了,去别处住了,你做生意,不能只看它房租低,没人买你的东西你怎么赚钱。更何况,就算有人买你东西,现在冀州府商税很高的,进的还不够给官府的呢,这生意啊做不成。”
“我这铺子,其实早就应该关门了,我老汉就是念着这些老顾客,赔钱在这里撑着呢。”老师傅环视了一下铺子,目光充满眷恋,最终叹息一声,“这个地方,老汉我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许久后,他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专心给他按摩脚。
“看来,倒是我想多了!”褚诣叹息一声,颇有点可惜,“看来又要去找地方了。”
“客官去京都做些生意吧,那里是我朝国都,十分繁盛,听说遍地黄金,你若是有点手艺,在那里应该可以扎下来。”老汉兴致又重新高昂起来,“上个月一个街坊从京都回来探亲,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金银珠宝,说是在京都赚了大钱了,他说那里做生意很容易的,客官也不妨去试试,肯定比在这冀州府强!”
“京都,天子脚下,是个好地方!”褚诣略一扯唇。
“要是老汉我在这里熬不住了,我也去京都,看看这盛世繁华。”老师傅憧憬道。
褚诣微勾了唇角,没在说什么。
按摩,剪脚后,褚诣给了钱出了修脚铺子的门,一出门,白皓连忙跟上就问他,“主子,这冀州府的税收真是有问题,可是我们要怎么拿到证据啊!”
“想拿这个证据,其实是最容易的。”褚诣背着手漫步走在街上,漫不经心说,“只要我们租间铺子,你还担心没人上来收税,只要有人来收,总会漏出马脚的。”
“哦!”白皓挠挠头,憨憨一笑,“属下都听主子的,反正主子有的是办法,这差事,我们一定能做的漂亮!”
“不要高兴的太早,私设苛捐杂税好查,难办的是贪污之事,朝廷拨的官银去向,牵扯的官员,他们是怎么勾结的。”褚诣一揉眉心,“总之,事情多着呢,没那么好办。”
白皓听了脸都垮了,“真是烫手的山芋。“
褚诣没吭声,负着手,静静的在街道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