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上她,她一直都知道。
要不是老夫人强制勒令他娶她,或许,他懒得看她一眼。
想起自己那天趁着喝了两口酒,向他耍酒疯,勾引他、撩拔他,最后,气得他把她甩到在地,狼狈夺门而出,带着白管家一行人匆匆离开。
她就恨不得钻个地缝,再也不要见人。
女人软如糯米道歉的话语,轻轻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缓慢地,他转了过了头,对上她懊恼不已,却也小心警慎的视线,短暂的凝视后,他又调离了目光,拿起身边的拐杖,撑起身体时,楚千荨急忙上来抚,被他用拐仗无情挥开。
“六少,老婆帮老公,是做老婆应尽的责任。”
费南城不理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向不远处的角落走去,弯腰,半蹲着身子,拉开一个暗格,格子打开,里面倏地就弹出了一个酒柜,酒柜上的酒,琳琅满目,酒瓶精致小巧,国外顶级红酒、葡萄酒、国际品牌的应有尽有。
冷不丁地,一幕熟悉的画面钻进楚千荨脑子,似乎,曾有这样的一个画面,一道模糊的人影,颀长的身形,弯腰,伸出长臂,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朝着自己猛灌,她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就仿若一切都是在做梦。
窗外冷风徐来,打了个寒噤。
“六少,你不能喝酒的?”
她急忙奔过去,想从他手里夺过酒瓶,他把手臂举高,尽管他脚瘸着,腋下还撑着那根拐杖,她踮着脚仍构不着瓶底。
四目相对,薄唇崩出不咸不淡的话音,“你管我?”
“不,我不是管你,我是为你好,你的身体这么差,是不能喝酒的。”她哪里敢管他,费南城是费家的唯一继承人,也是费老夫人心里的宝贝疙瘩,说白了,他就是费家的霸王,谁能管得着。
清冷的眸光淡光飘溢,似有笑痕划过,“你觉得我身体差?”
见她纤纤玉指绞在一起,远山黛眉轻轻拢着,费南城又泛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好心情,“要不要试试?”
见她红唇抿得死紧,面上泛起复杂之色,他缓缓又道,“不是想替我生个孩子,去关灯吧”
关灯?
关了灯要干嘛这种事无需多言,那天在书房,仗着喝了几口红酒,才有胆儿为所欲为,此时此刻,看着他那张如怪兽般恐怖的脸孔,楚千荨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她咬了咬唇,微微吐出一字。
“好。”
与他圆房,是形势所逼,只要她交出这具身子,楚氏的问题迎刃而解。
动作龟速,装修时为了房子看着漂亮,所有的开关都设计在了隐蔽物下,费了半天的劲,终于在灯壁下找到开关,抬指想按下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还是开着吧”
“行。”
做了个深呼吸,对于费南城的要求,楚千荨一项都不敢违拗,这个男人有多难伺候,她早已领教过,稍微不顺他的意,他可以拿拐杖赶人。
新婚夜,在阳台宿睡的那一夜,她至今记忆犹薪。
费南城为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杯子摇晃了两下,仰起脖子,一口喝尽,重新向她投射过来的目光,清冷又带着点暖昧,女人站在那儿,裙摆盖不住的小腿,白皙晕眩人眼目,由于开得是大灯,照得她的眉目越发璀璨,今天的她,脑后扎了个小辫子,辫尾搁在了左边肩膀上,像个邻家小妹妹,看起来即清纯也妩媚,她身上无时无刻总是能展现这两种矛盾特质。
他看着她,忽地,嘴畔勾着抹魅惑人心的笑靥,冲她勾了勾小手指,她靠过去时,手臂处一疼,她又被他抵在了墙上,薄荷清香绕上鼻冀,长指抚过她诱人巴掌大的脸,气息喷吐在她脸上,他说,“你不是向人打听过了,说我没能力让你快乐吧,今夜,烧你成灰烬,是我之光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