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宿舍都是单间,道过晚安之后,田甜和巴特尔都回了自己房里。田蜜扶着洛天羽进了房,将他放在床上,就动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你又差点死了是吗?”她骑上了他的腰部,低下脸如此问道。她微卷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将面容隐在一片阴影中。
有些温热的水滴从上方掉了下来,轻轻地撞击在他的胸前。
洛天羽一窒,想要说些没那么严重之类的话,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航时机舱上那道几乎割透装甲的划痕足以说明一切。
“你自己去对付那只追猎者的时候,我很害怕。就像回到了那个下雨的夜里,你从我身边走开,留我一个人在树林里,身边只有子弹快打完的枪。那时候我虽然害怕,但我知道即使失败,也不会有人死,你依旧会回到我身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差点死了,我差点就失去你。”
她的声音哽咽,像是带刺的刀,扎入他的心中,令他剧痛难以呼吸。他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少女像是失去支撑一样软软地伏在他胸口,微微颤抖。
“姐姐问我不担心你吗。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只能让他们赶紧回去换装。”
“在机场呆着的每一秒钟我都像是被火烧着一样,我脑子里一直蹦出各种各样不好的情景,我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洛天羽捧起她的脸,与那双流泪的眼对视。
“抱歉。”他最终叹息一声,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真好。你现在还在这里,还能对我说抱歉。”她轻声在他耳边呢喃。
我们就是阳光下的露珠,夜空里的烟火。既然终究有一天要死去,那么就在这之前尽情享受。她想起自己曾经对田甜说的话。那时候她还只是喜欢这句话文艺的感觉,而并不理解它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隐藏的沉重与疼痛。
现在她明白了,在见证过,感受过生死之后。
宿舍楼下,田甜独自坐在长椅上,隔着铁丝网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跑道。这里是西南前线上最大也是最繁忙的军用物资转运中心,即使是夜里,来自后方的运输机也频繁地起降着。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阵引擎的尖啸声越过头顶,渐渐在夜空中消散。
她睡前去了趟妹妹的房间,没找到人,于是心下了然。但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却始终翻来覆去难以睡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一直浮现出洛天羽和她同步时,身体里那些几乎以假乱真的触觉。那些细微的触感像是一根根羽毛,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轻轻地摩擦着,让她从心底里感觉发痒。
“姐姐也是队长的女朋友哦。”
她回想起田蜜的玩笑话,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好在旁边没人,不然她估计钻进地里的心都有。
回想起当时的感觉,除了窘迫,好像又有一点点动心?
这怎么可以呢?她问自己。
因为是姐姐。不能去染指妹妹的东西。
因为无法像妹妹那样洒脱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或者说有没有过感觉。
从那个烟火绽放的除夕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她是很聪明的女孩子,看得出来巴特尔对自己的心意,也看得出来洛天羽曾经有一段时间在有意地让巴特尔向她靠近。她知道这个看上去憨厚壮硕的男人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作为男朋友其实比洛天羽要更加让人安心依靠。而她也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些好感。
但自从那次连接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难道女人真的会对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男人产生感情吗?
“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啊!!”她实在维持不住一贯淡然娴静的样子了,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这样不行,必须要把这种不该有的想法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