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伏灵县
朱红色的大门,两旁是庄严肃穆的石象,苏禾抬头看着写有苏府二字的牌匾,微微冷笑。
谁又能想到,看似极有条理的官家门第,暗地里却是从根开始腐烂,无药可救。
“姑娘不进去吗?”说话的是一个儒雅男子,据说是沈千城任命的左护法,名叫福川,派过来保护她的安全。
苏禾转头颔首,素白的手拉响门上铁环,约莫过了七息,门从里而开,一个大肚圆圆的管家走了出来。
“二小姐?!”川伯看向来人如同见了鬼,“您怎么回来了?”
苏禾嗤笑:“我不该回来吗?还是说在你们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快随老奴进去吧,府里上下都快急死了。”川伯抹了把冷汗,领着二人往里走,时不时还瞥一眼儒雅男子,心里不知什么盘算。
别看五品县令官不大,但宅子修的极为气派,分了七出,头三出是外院,后三出是内院,中间有两个花厅一大一小,还有一处花园。
沿着回廊往里走,过小桥,一直到了小花厅,这才停下脚步。
“都等不及让我换件衣裳,便拉过来三堂会审吗?”苏禾嘲讽道。
“您严重了,自您失了音信,府上草木皆兵,有点动静便全府悉知,老奴斗胆,烦请您先见过老爷夫人吧。”
川伯在苏家伺候年头长,人却没什么长进,见风使舵惯了,一向最瞧不上二小姐这般软包子。
没人接话,福川安静地充当摆设,苏禾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川伯,那一眼却让他通体生寒,仿佛被猛兽盯上,只待机会便将他撕扯殆尽。
不等通传,苏禾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悄悄环顾,把在座的人和记忆里的统统对上了号。
主座是老夫人和便宜渣爹,左下是原主的娘,也是正室夫人,右下侧坐着两位美妇人,打扮的个顶个艳丽。
“跪下!”
一道含着厌恶与愤怒的声音响起,苏禾微微一笑,扭过去对福川说:“我爹叫你跪下呢。”
苏文德险些背过一口气:“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与人私会还不够,现在是直接把人带回家了?!”
一旁的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朝丫鬟使了个眼色,当即一杯热茶奉上,“你先别急着发落,先让禾儿说说这来龙去脉,万不可偏听一人之言。”
“哼!众口一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文德嘴上这么说,但到底还得给自家老娘面子,嘀咕几句,没再出音。
至于这众口一言中的众口是哪几位,大家都心知肚明。
苏禾福身行礼,虽不知那几个人是如何编排她的,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宽袖遮掩下的手对着大腿狠狠一掐,苏禾眼眶瞬间红了,还闪着泪光,好不委屈道:“女儿实在不知父亲说的私会一事从何而来,那日不过是误入林子,不小心踩到了捕兽的坑,掉了进去,差点要了女儿半条命,幸得好心人相救,这才脱困。”
提到好心人,众人目光齐刷刷对准福川,看得他头皮发麻。
夫人刘玉娘本就坐立难安,此刻听见娇生惯养的女儿竟遭遇如此凶险之事,哭的比苏禾本人还要更胜三分。
“我的儿,你可有伤着?快叫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