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呆立半晌,猛然指着水柔仪,惊的说不出话。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也识出眼前的女子竟是元宵节那日的俊俏公子!
她二人四目对视,惊诧之余,粉面含怒。
旁人不知其中的缘由,只当三人曾有过节。
“长乐公主金安。”正在亭中小憩的长乐公主,远远瞥了一眼,花容失色,摒去宫人的搀扶,快步走了过来。
“你你你骗的本公主好苦!”长乐公主贝齿咬唇,欲要发作。
贴身女史悄悄扯了扯公主的衣角,躬身上前请安:“小姐眼熟的紧,似在何处见过。”
水柔仪抬眼悄睨了长乐公主一眼,只见她身着一色的杏黄色圆领薄缎长袍,胸前绣着金孔雀,下着玉涡色长裙。
裙上用细细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牡丹和栖枝飞凰,刺绣处缀上百余颗青蓝色碧玺珠子,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那广袖上衣绣上祥云花纹,金丝软烟罗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孔雀羽翼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她的蓬松云髻上斜插着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旁边缀着镏银镶黑曜石蜻蜓草虫头。
水柔仪心惊,好一位千娇百媚的天家公主!
她福了福身:“公主金安。”
她不曾料到会与她三人再次碰面,心中暗暗叫苦。但转念一想,我当日未曾泄露出身名姓,也并非有意招惹,是尔等垂涎翩翩少年郎,主动攀附。如今,我抵死不认,尔等又能奈我何?
打定主意,水柔仪心绪渐平,从容应答:“小女身居陋室,不常出门,更无缘得见公主尊颜。姑姑想是记差了也是有的”。
“很好!你很好!”当日,见了水柔仪的男装扮相,长乐公主春心荡漾,芳心暗许,这才将贴身玉佩赐赠出去。
谁料,几个月过去了,也未见那位公子持玉佩来公主府求见,而公主府的侍卫们遍寻都城,再也未曾觅得那位的踪影。
长乐公主未曾想过自己为人戏耍,只当心上人身遇不测,为此担忧了数月。
不曾想,再见时才知,自己的心上人竟是一位女扮男装的俏佳人!
碍于兵部侍郎与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在场,长乐公主姑且忍下胸中的这口恶气,只欲拿回玉佩便罢。
谁知,这胆大包天的妮子矢口否认与自己见过,必是心起贪念,妄想霸占皇家玉佩,她心中愈加气恼。
“小姐可曾拾得公主的玉佩?那是公主的贴身之物,金贵的紧。”女史敛容询道。
“小女出身卑微,今日是头回来皇家林苑赴宴,一路上只顾着赏花品景,未曾留意他物,不曾拾得公主的玉佩。
不知姐姐们一路游玩,可曾拾得。”水柔仪见公主粉面愠怒,心中自是惧怕,本想承认自己拾得了公主的玉佩,趁机完璧归赵,又怕公主以偷窃之名降罪下来,她只好一咬牙,打死不承认。
“没有啊!”在场众人,除去礼部侍郎与兵部侍郎家的小姐面面相觑外,纷纷忙着撇除自身的嫌疑。
长乐公主一跺脚,拂袖而去。众人也觉得无趣,各自散去。
“好险!”阿颜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吐了吐舌头。
“的确是好险!捅了这么大个马蜂窝,父亲日后怕是有的受得咯!”水柔仪勾起唇畔,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绽出两朵笑靥。